第 25 章 退婚（1/2）

秦悦之回到家时,阿姨很惊讶地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悦之以不舒服为由，搪塞过去了。

“爷爷呢？”

“你一出门,老爷就上楼睡觉了，说是累了。”

“这么早啊！”秦悦之觉得有些奇怪：“我去看看爷爷。”她不知怎么的,心跳得厉害，有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全身。

秦悦之蹑手蹑脚地进了爷爷的房间，房间很暗，里面唯一亮的就是床边的小夜灯。秦悦之咽咽口水，慢慢地走到床边。

爷爷平躺在床上，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一片灰暗。好安静，平时的咳嗽声和打鼾声都不见了。

秦悦之手脚冰冷，恍惚间她记起了殡仪馆里爸爸妈妈的样子,也是这样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爷爷……”她喊他，没有回应。

“爷爷……”

“爷爷……”

秦悦之摸上爷爷的手,冷冷的,怎么都捂不热。她害怕地摇他，想把他摇醒，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韩旭哲因为秦悦之突然离场，而心神不安。他回到大厅，给她发微信，让她到家了告诉他一声。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消息,他坐不住就打电话给她,结果接电话的竟然是李阿姨。

“韩先生是吗,家里出大事了，小姐一直在哭。”

“怎么了？”

“老爷情况不好了。”

韩旭哲迅速地赶到她家，门口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已经撤离。他上前询问了情况，对方满脸遗憾的说人已经走了。

他进门了，看到秦悦之坐在沙发上，哭得不能自已，李阿姨一直在安慰她。

按照当地习俗，老人要在家里停灵三天。秦悦之从一开始不能接受地嚎啕大哭，到最后的麻木低落。

葬礼上她没有眼泪，有人窃窃私语说她到底脑子不好，爷爷走了，竟然哭都不哭，也真是没心没肺。韩家也真是倒霉，要了这么一个媳妇，以后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一些闲话传到秦悦之耳朵里，她听着，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韩家韩旭哲的爷爷和父亲来吊唁了，韩嗣对秦悦之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就来找他们，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她将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这就是爷爷想要得到的承诺，秦悦之知道自己笨，没有自理能力。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爷爷在的时候，她没有靠自己努力的去生活，为什么总要爷爷操心，放心不下自己。而她，马上也要做出让爷爷伤心的事了。

回到家，李阿姨给她煮了她喜欢的赤豆小圆子。她在这个家很多年了，早就把这个家的每个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她心疼地看着憔悴的秦悦之，但也庆幸老爷在去世前给她做了最好的安排。办后事的这几天，韩旭哲忙前忙后，把一切都打理的十分周到，李阿姨对他十分满意。

“之之啊，以后和韩先生好好生活，这样老爷也能安心了。”

秦悦之本在拿着调羹搅和着碗里的小圆子，听到这话，动作一滞。

“李阿姨，我想跟阿姨离开这里，好好跳舞。”

“啊，要去多久啊之之，韩家的意思，是希望尽快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呀！”

秦悦之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啪！碗勺相撞，陶瓷碰出了清脆的响声。落在空空大大的秦宅里，余音很长。

她头低着，眼神里有一些挣扎，思考了一会，做出了决定。

“我想退婚，我不想嫁了。”

李阿姨听了大吃一惊，以为生日宴上发生了什么。她又开始闹小孩脾气了，忙开始哄她。

“之之啊，是不是韩先生惹你生气了啊!阿姨跟你说，小年轻闹闹别扭是正常的事，你可不能往心里去，动不动就说分手退婚，这样伤感情的。”

“他没惹我生气。”秦悦之闷闷地说。韩旭哲是个品性很好的人。那天生日宴上，他也很关照她。

“那为什么啊！”

“就是……不太开心。”秦悦之说了心里话，以前爷爷在时，她一直不敢说，怕惹他生气，怕伤了爷爷的心。

“我感觉的出来，大家都觉得我是爷爷用条件做交换，硬逼着他娶我的。”

“那又怎么样呀，他家愿意，是上赶着娶你的，你别瞧不起自己啊！”

“我不想这样，这样好不开心。”秦悦之其实并不怎么会归纳语言，她很难跟李阿姨表明自己不想当蛀虫的决心，她也不想在一段没有爱的婚姻里，生活一辈子。

她现在觉得，周围人都瞧不起她，韩教授，怕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老爷好不容易才给你安排好的，您这样，他怎么走的安心？他在天上，可都看着呢。”

“不是，爷爷走了，看不到了。”秦悦之眼睛黯淡了下来。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刚走的时候，爷爷会安慰她，说爸爸妈妈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会在天上看着之之，保护之之的。幼年的她，对着星星数了无数的愿，希望自己能变得聪明些，希望周围的小伙伴不要笑话她，欺负她。但是这些愿望，并没有实现。

她现在依旧是那么笨。

即使和韩教授有了婚约，他周围的人，也并没有高看她一眼。

所以人走了就是走了。这世上再没有谁能全心全意只疼她一个人，会因为她练舞摔倒破了一个小口子，就心疼地吃不下饭。

她以后不能再什么都不懂了，阿姨说的没错，她不能为了爱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舞蹈。

“李阿姨，我真的不想嫁了，爷爷看我那么不开心，他应该也不会逼我了。”

“吃完赤豆小圆子，秦悦之跑上楼，拿了点东西下来。

“李阿姨，我知道你家刚添了小宝宝，这是我给韩教授买礼物的时候，一起挑的。”

她打开，是一对精致地小金镯子，上面刻着好看的图腾，最顶端是一朵祥云。

李阿姨眼泪都要下来了：“之之啊，你让阿姨怎么办啊！”她是真心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外人都说她傻，担不起事。但在她看来，之之这样单纯没坏心的性格，是最让人心疼的。

“这卡里有钱，密码是我生日，谢谢阿姨一直这么照顾我。”

“这我不能要。”李阿姨把卡推给她，然后开始劝道：“之之啊，镯子我收了，我替我那小孙子谢谢你。这钱你自己留着，听阿姨的话，多攒些钱傍身，以后才能生活的好。”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再劝她不退婚，但至少还得要教教她生活法则。

“之之啊，以后教新朋友了，也得自己给自己留个心眼。不要人家说什么都信，自己的钱留留好，冤大头的事咱们可不能干。”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秦悦之很认真地听着。她明白她眼前没有一顶打伞给她遮风挡雨了，以后她要多学习，自己靠自己。

她跟赵琳商量好了，下个月就跟她一起走。再这之前，她要跟韩旭哲摊牌，把婚退了，放他自由。

她来到爷爷的房间，这里的东西都没有动。爷爷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了，她靠在上面，还有爷爷身上的茶香味。

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着爷爷的收音机，他很喜欢听戏曲，每天都要听一听的。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看到爷爷在时的那些生活痕迹，她才真的有了实感。

呜呜呜，怎么办，爷爷真的不在了。她害怕地攥紧了被子，哭得不能自已。

等她调整好情绪，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这两天，他一直都会来看她。他在时，秦悦之都会感觉特别安心，她明白自己如果不早下决断，又要退缩了。

那天他来家里陪她，她说肚子饿了，韩旭哲亲自给她做了一碗炒饭。他把炒饭放在她面前，见她神色恍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秦悦之抬起头来看他，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我请了假，这几天我陪你。”

“哦。”她点点头，然后又坐着不动了。

“你怎么了？”韩旭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秦悦之一惊，他的手还是那么的凉，好像要凉到骨头里了。

她用力把手抽走了。韩旭哲瞳孔一缩，眉毛紧皱，神情紧张。

他能感觉到秦悦之这两天的情绪，她总是在很刻意的疏远他。

“韩教授呀。”她努力挤出一丝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爷爷给我定下婚约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呀！你那么聪明，长得又好看，跟你结婚一定很好。”

“悦之.....”他开口叫她的名字，声音里有疑惑，眼里也有一抹化不尽的不安。他前几天就有预兆，那天她来，眼里没有笑意，不会围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