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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辰年拜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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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何须得意

永宁三年的新年,盛都中甚是热闹。先是有人揭出杨成并非死于山匪之手,而是被薛盛英所杀,其后不久靖阳张家就又寻到了杨成的遗孤杨熠,闹着要朝廷给个公道。

薛氏兄弟齐齐喊冤,说自己全是因为不忍看到青州百姓遭受匪祸,这才带兵进入青州。而且出兵的不只他一家,泰兴也派了军队东进剿匪,还曾与杨成联军对抗山匪,帮其夺回了宜平城。

贺家回应说:“对,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辛辛苦苦地帮杨成夺回了宜平,不想他却死了,只好先替朝廷镇守宜平。”

这一段公案不仅将江北几大军镇都牵扯进来,便是盛都朝中也开始动荡,齐姓诸王本就不满丞相萧准擅权,纷纷借江北之事指责萧准欺君罔上,一手遮天。三月,越王突然带兵闯入丞相府,从萧准书房内搜出龙袍等物,直指丞相谋反。

皇后萧氏闻信心急如焚,跪在皇帝门外哭诉喊冤。皇帝闭门不见,身怀六甲的贵妃封氏好心上前劝慰皇后,却不想被怒急攻心的萧皇后推了一个跟头,导致腹中胎儿早产,经过两天一夜的折磨,这才诞下一个孱弱的皇子,活了不过半天便夭折了。

皇帝怒极,欲要下诏废后,产床上的封贵妃为皇后苦苦求情,言皇后推她是无心之举,全是因萧准之事才一时失去理智。皇帝见她这般还为皇后求情,不觉对其更为怜惜,便是朝中大臣们也大赞封贵妃贤良淳厚。

谁知封贵妃这里欲保萧皇后,越王那里却是不许,告皇后与丞相同谋作乱,奏请皇帝废后。在齐姓诸王的威压之下,皇帝只得将萧后废为庶人,丞相萧准罢官下狱,交由大理寺彻查其谋反之事。没几日,萧准于狱中畏罪自杀,萧准谋反一事被坐实,萧氏及其亲信党羽被处斩者多于千人。

盛都既乱,江北诸军镇更无所顾忌。四月,靖阳张氏出兵东进,经新野、武安一线逼近青州。薛盛英收拢兵力,坚守青州城。与此同时,泰兴贺家也暗中调兵备战,窥探豫州。

天下即将大乱,山中生活倒是还算平静。辰年手臂已好,朝阳子却还没有走的意思。莫说温大牙等人巴不得这位神医能在山上入伙,便是辰年也觉得寨子里有朝阳子在着实便利,起码大伙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再出去请郎中,既省事又省钱。

辰年带着温大牙等人好生地挽留了朝阳子几次,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换得朝阳子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了。

他既不走,也就没放那女魔头走。照朝阳子的话说,这人结仇太多,眼下武功又不济,一旦出去必然会被人寻仇。说这话时,朝阳子又是习惯性地翻着眼睛,很是傲慢地说道:“道爷我好不容易将她从邪道上救回来,怎能就叫她这么死在别人手上,太亏了!不成,不成!”

为着这句话,静宇轩指着朝阳子的鼻尖骂了三天,不过最后倒是留了下来,只是发誓要重练五蕴神功,早晚有一天要朝阳子好看。幸好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之道,对此见怪不怪。

这日吃过早饭,辰年领着温大牙等一干人等蹲在墙根底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商量下一趟买卖要去哪里做。卖战马的钱早就花光,辰年已带着他们往路上做了几趟买卖,虽说没什么大收获,倒是也还算顺利。

也是因着这个,肖猴儿的胆子越发大了,直嚷着与其在这里小打小闹,不如走远些去飞龙陉做趟大买卖。

“去飞龙陉?会不会有点远了?”辰年有些迟疑,飞龙陉离此二百来里,早已不是牛头山的势力范围,无论是看风踩盘子还是做买卖都十分不易。

肖猴儿听她话语松动,忙道:“不远,不远,听说前些日子虎口岭那帮子人还曾去过,正好遇到了一队跑冀州的客商,狠捞了一笔!”

温大牙听了却是伸手去扇肖猴儿后脑勺,骂道:“虎口岭那帮人你也眼红,他们做的事你也能做吗?”

虎口岭在牛头山西南,其上盘踞着一帮悍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一般山匪劫路,只要你痛快地留下买路财,他们大多不会伤人,还留着你走下一趟。可虎口岭那帮人不同,只要你落到他们手上,不管你给不给钱财都保不住性命。

早前清风寨在太行山里做老大的时候,讲究万事留一线,不许对过往的客商赶尽杀绝。其余的各大小山寨都惧张奎宿的威名,行为也都算收敛,可自从清风寨没落,这些人便再没了顾忌,行事全凭个人喜好,风格各有不同。

虎口岭凭借着心黑手辣,很快在北太行里混出了名头。

辰年沉吟不语,肖猴儿不肯死心,忙道:“咱们又不和虎口岭那帮人一样,咱们就是去求点财,尽量不伤人命。”

话音未落,忽听得静宇轩在屋内高声骂道:“你们做的是山匪,又不是大侠,管他伤不伤人命,能得钱才是正事。说了这半天还没叽歪出个结果来,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老爷们!”

众人都被她骂得讪讪无语,便是辰年也低垂了头。温大牙瞧了她一眼,安慰道:“大当家本就不是老爷们,她这话只骂我们,不算骂你。”

幸好静宇轩只骂了两句便就停下,没过一会儿,朝阳子从屋里出来,面上十分不好意思,向着众人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已点了她的哑穴,没事了。”

众人俱是一惊,再看向朝阳子的眼神中已满是敬佩与同情。他现在点了那静宇轩的穴道,怕是过后穴道开了,静宇轩又能骂他一日。朝阳子瞧出众人心思,淡然道:“不碍事,习惯了。”

辰年笑笑,又转头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崔习,问道:“你怎么看?”

崔习想了一想,答道:“可以去,买卖并不难做,难的是到时候做完买卖如何善后,咱们在虎口岭东边,若是劫了他们的买卖,他们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辰年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虎口岭那些人她却不怕,她这寨子里人虽不多,可能人却是不少,且不说正在寨子后面练刀的陆骁,便是把朝阳子拎出去,打虎口岭那帮人也是玩笑一般。不过,就怕那朝阳子不会老实听话,还得想个法子哄他上当,叫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去才好。

辰年思忖片刻,抬头看向朝阳子,说道:“道长,还得请你去将静前辈的穴道解了,我还有事要求她。”

朝阳子听她这样说,立刻斜眼打量她,颇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求她什么事?”

辰年笑道:“不是叫她难办之事。”

她说着,起身进了静宇轩的屋子。静宇轩在屋中已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从辰年进屋便盯着她看,目光中也有不解之意。

辰年忙回身催促朝阳子道:“道长,还不快点将静前辈的穴道解开。”

静宇轩又转而瞪向朝阳子,朝阳子无奈,只得上前解开了静宇轩的穴道。静宇轩先骂了他两句出气,这才转头看向辰年,问道:“小丫头,你有什么事求我?”

辰年道明来意,却是想求静宇轩教寨中众人几招武功。

“咱们这寨子人太少,个个武功低微,出去了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儿。而且寨中这些人都已过了习武的好时候,便是现在从头苦练,到死也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幸亏老天可怜,给了咱们别的机缘,叫咱们能得遇前辈。前辈是武学奇才,只求得您指点几招,就强过从别处拜师学艺苦练多年。”

静宇轩听完,缓缓点头,道:“小丫头实话实说反而更好,我最烦人绕着圈子算计我。”

辰年笑道:“前辈莫要夸我,我也不是对谁都实话实说。以前有人就曾对我讲过,使心眼得分对谁,在绝世强者面前,一切的心眼手段都如同笑话,使出来徒惹人笑话,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她这马屁拍得极好,非但不显阿谀奉承,倒叫人觉得她为人坦诚。静宇轩听得心中更是舒坦,不由得问道:“是谁与你说的这话?”

辰年笑容微微一滞,答道:“是以前寨子里的夫子。”

静宇轩赞道:“倒是个聪明人。”

辰年心道:静宇轩这话倒没说错,封君扬可算是天底下都少有的聪明人。

静宇轩既应了辰年的要求,便开始教寨中众人武功。她眼下内力虽然全无,武功招式却是还在,况且她既能称霸武林,其武学上的造诣自然不浅。她挑了一个好天,把寨中凡是腿脚还齐全的都聚在了一起,细细打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因材施教,每个人或教一套刀法,或传几招剑法,更有傻大那样的,竟还传了他一套锤法。

寨中一时寻不到铁锤,静宇轩便叫傻大做了一对石锤顶替。辰年瞧着傻大竟把小磨盘一般的石头抡得虎虎生风,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连走路都恨不得绕着他走,生怕那石头飞出来落到自己身上。

就是这般,静宇轩还是各种不满,只骂寨中没有一人有习武的天分。也因着这个缘故,所以辰年要带着众人去飞龙陉时,静宇轩便要跟着一同去,说是得看看这帮废物能把她的武功使成什么样子。

静宇轩既去,朝阳子少不得也要跟着去。而崔习那里又不放心把妹子交到别人手上,自然是要带着茂儿一起去。众人商议到最后,寨中就又只留下了老王头一人看家。经过这半年的添置,寨子里很是多了些东西,温大牙有些不放心寨子,生怕众人都走了,寨子里再招了贼偷,恨不得把能带的都带上。

辰年瞧得无语,问他道:“咱们这是要去做买卖还是要搬家?”

半年的相处,温大牙与辰年说话已很是随意,闻言就指着队伍中的老幼男女,反问她道:“就咱们这些人,您看着像是去做买卖的吗?”

话音刚落,那肖猴儿不知怎的逗哭了茂儿,惹得静宇轩放声大骂,崔习更是沉着脸叫道:“傻大,揍他!”

傻大闻声而动,提着两把石锤就去追打肖猴儿,偏那肖猴儿灵活似猴,在人群中左蹿右跑,叫傻大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反而把其他人撞翻了几个。一时间,队伍里孩子哭大人骂,顿时乱作一团。

辰年看得眉心直跳,飞身跃上旁侧墙头,扬臂一掷,将手中长刀钉在肖猴儿脚前,怒声喝骂道:“都他娘的给我别闹了!”

众人俱是一静,便是茂儿都被辰年吓得一时收了哭声。静宇轩瞧她两眼,却是赞道:“这一招流星追月使得好,最难得的是这份随机应变的机巧。”

辰年无言,陆骁却是上前两步,问静宇轩:“随机应变虽是不错,但这般把刀当暗器掷了出去,手上却是没了兵器,接下来该当如何?”

静宇轩正色答道:“人可用刀,却不能尽信刀。无论什么兵器,都不过是你手臂的延伸。人最厉害的兵器是你的身体,只要功夫到了,挥掌即为快刀,提指便是利剑。”她说着,手掌并拢,看似漫不经心地往陆骁面前削去。她内力已经散尽,可这掌刀迎面而来的时候,陆骁竟似真觉到了利刃的锐利,下意识地往后仰过身去避她的掌刀。

静宇轩将手掌收回,得意一笑:“小子,别看你整日里苦练刀法,就凭你这抱着弯刀不松手的劲头,已是落了下乘。”

陆骁认真想了一想,竟是谢静宇轩道:“多谢前辈指点。”

瞧他们两个在这里讨论武学,其余人不觉也活络了些。肖猴儿偷眼去瞧辰年,不想却被辰年逮个正着,辰年正有火气没地方撒,指着他鼻子训道:“瞧什么瞧!你什么时候有了他们两个的本事,你就是上房揭瓦我也不管!”

肖猴儿瞧她这般,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声,心中却道:这大当家这么个脾气,真是白瞎了她的好相貌,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温柔和善,原来只因当时大家还不熟。

温大牙见状便上前去打圆场,道:“大当家,咱们该走了,再耽搁就要误了时辰了。”

辰年在墙头上蹲下,阴沉着脸打量了众人片刻,这才说道:“不着急走,得把话都先讲在前头。”

大伙看出她这回是真动了怒,也都有些害怕了,都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等着听她教训。那边静宇轩并未理会辰年,还在给陆骁指点刀法,不知怎的还提到了辰年头上,说陆骁:“你虽是用功,要说在武学上的悟性,你还真不及那丫头,只可惜那丫头学什么都不上心。”

朝阳子一直立在边上旁听,听到此处也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应和道:“那丫头心眼子太多,难免做事没有定性。”

“多谢道长您夸奖。”辰年假笑着打断他几人的谈话,又向旁侧伸了伸手,道,“不过,还得请您几位挪挪步,往那边去聊,我这里得给他们立立规矩。”

朝阳子听辰年说这话,立刻就要翻脸,叫道:“小丫头,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辰年脸上赔着笑容,说话却是毫不客气,答道:“就这么说呢,请您往旁边站站,省得我教训手下的时候,再误捎上了您。”

朝阳子瞪着眼还要与辰年再吵,静宇轩却是不耐烦地说:“黑老道少废话,挪几步就是了,和个小丫头也置气,真有出息!”

静宇轩说完那话,便先与陆骁往一边去了。朝阳子恼火地瞪了辰年一眼,这才跟了过去。

辰年面上虽还是绷着,肚中却是暗笑不已。她早已经摸透了那静宇轩的古怪脾气,凡事都爱和朝阳子拧着干,你若是想叫她往东,便是好话说尽也不见得哄得她动一步,还不如去激朝阳子往西,到时静宇轩必定和他对着干。

他们三人已走,底下剩的便都是那牛头山的人了。辰年冷着脸将他们一一打量了个遍,直看得他们都低下了头,这才淡淡问道:“今儿咱们不着急走,有些话得说清楚。当初我接这大当家的位子乃是被形势所迫,大伙当时可能也都没顾上细想。眼下看来,叫你们这些老少爷们都在我这么个小丫头手下听喝,难免会有人觉得心里不服,这事我能理解。”

温大牙不想辰年会说出这话,一时情急,忙叫道:“大当家这是哪里话?”

“你闭嘴!”辰年忽地喝道,不急不怒地看着温大牙,慢慢地问他,“你心中若真的敬我这个大当家,你就敢这样打断我的话?”

温大牙被她这话吓得一个哆嗦,愣了一愣,立刻就给辰年跪下了,垂头道:“属下不敢。”

辰年并未叫他起身,转而继续对众人说:“接着刚才的话说。现在,寨子的危机也算过去,便是没了我这个大当家在前面挡着,你们也能混下去。既然这样,咱们就相互交个掏心窝的实话,可好?”

底下却是无人敢答。

辰年淡淡一笑,又道:“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我说。我想问问,你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做这个大当家,又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向我这个小丫头低头。大家都说出来,放心,我谢辰年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至于非要强赖在这里,只要有一人不愿意我做这个大当家,我立刻就走人。”

她这样问话,大伙谁人敢答,寂静了片刻,倒是傻大先开口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服大当家。”

他既开口,众人纷纷响应,温大牙还一直跪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待众人皆停住了,这才向辰年磕了个头,道:“大当家,是属下一时忘形,还请大当家责罚。”

辰年瞧众人如此,暗忖事情做到这般也就够了,便先放缓了声音叫温大牙起来,这才又与众人说道:“大伙别怨我今日小题大做,在这牛头山,你们敬不敬我、听不听我的号令都不碍事,可既然是要去飞龙陉做买卖,咱们就得讲规矩。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寨子里要是没了规矩,往小处说不过是叫他人看看笑话,可要往大处说,那就是亡寨之兆。”

说到这里,辰年的声音转而凝重,又道:“我谢辰年留在这牛头山,做的是大当家,不是你们手中的盾、手中的矛!既然大伙还要我当这个大当家,我就要定下几条规矩。第一,不听号令,任意妄为者,可杀;第二,背叛寨子,出卖兄弟者,可杀;第三,临阵脱逃,贪生怕死者,可杀;第四,欺侮同伴,奸淫妇人者,可杀……”

这些大多是清风寨的奖罚规矩,辰年虽没去做过几次买卖,这些规矩却是背得极熟,当下一口气将各项“杀规”与“赏规”都列了出来,得了众人齐声允诺。远处陆骁等人不想做山匪还要守这么多规矩,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朝阳子更是不禁感叹道:“这一条条的,这哪里还是山匪啊,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了。”

辰年既与众人讲清了规矩,便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吩咐温大牙将没用的东西都先放下,只带足够的干粮。温大牙心中纵使有再多不舍,也不敢对辰年阳奉阴违了,忙指挥着傻大等人把无用的东西重又放回屋中。

辰年这才向着朝阳子等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叫您几个见笑了。”

朝阳子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静宇轩那里却是仔细地看了看辰年,道:“对人只有好不成,还得叫他们怕你,怕了才会敬!小丫头有两下子,我没看错你。”

辰年笑了一笑,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因着此事一耽搁,众人在到飞龙陉时已是两日之后,辰年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叫众人待着,命肖猴儿与另外一个寨众去飞龙陉内踩盘子。

不过一个时辰,肖猴儿就喜滋滋地回来了,道:“大当家,这回咱们赶上好机遇了,陉里人可是不少,我们只在那守了一刻钟的光景,就过了好几拨人,当中不但有客商模样的,像是还有随行的家眷,用的是车,看那车轮印痕,都是装得满满的。”

辰年闻言不禁轻轻皱眉,飞龙陉虽是连接青冀两州的交通要道,却也不至于如此繁忙。若真是如肖猴儿所言,怕是另有缘故了。她又问肖猴儿道:“那些人是往青州方向去,还是往冀州方向去?”

“冀州,两拨人都是往东走的。”肖猴儿答道,“咱们要是往东边追一追,定能追上一两拨。”

辰年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他们前些日子刚听到些风声,说是西边要打仗,眼下这许多人拖家带口地从青州迁往冀州,可见是青州那边要遭兵灾。这么说来,是靖阳张家要来打薛盛英了?

她不觉转头看向崔习。陆骁与朝阳子等人俱不参与寨中事务,因此辰年有事大多与崔习商量,此人年岁虽不大,心计却是不少,她既然能想到张家要打青州,崔习必然也能想到。他是杨成的遗孤,为了躲避薛盛英的追杀这才藏身牛头山,现在既然张家来打青州,他大可以去寻张家恢复了他的身份。

崔习见辰年瞧他,沉默片刻,说道:“倒是可以去追那些客商,只是怕陉内会有官兵巡查,还需小心。”

辰年闻言不禁多看了崔习两眼,瞧他面上丝毫不露异色,这才点头道:“那就小心行事吧。”

她既然拍板去做这趟买卖,肖猴儿等人自然高兴。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定下了详细的计划,先由肖猴儿与崔习带着茂儿从后面追赶上去,装作行人混入那队客商之中,其余的人则走山间小道,悄悄地绕到前面,得了肖猴儿的暗号再动手。

说话间,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众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分向两处去了。肖猴儿他们那一路自不必说,辰年这里带着剩下的人翻山越岭,幸亏腿脚都算麻利,这才赶在天黑前到那些人前头。

这趟买卖做得极为顺利,那些人中有五六个客商并一户青州乡绅的家眷,虽请了四五个护卫,但都武艺平平。傻大蛮劲上来,一石锤砸烂了半辆车,吓得众人都停了反抗。身着男装的辰年用黑巾蒙了面,站在路边一块山石之上,手握钢刀朗声叫道:“咱们求财不求命,只要各位痛快地留下买路财,这就放了你们。”

众人皆惊疑惧怕,谁也不敢出头。稍过片刻,倒是有个看得开的中年客商走上前来,将怀中钱袋掏出解开了放到辰年脚前,小心求道:“还求好汉给留个本钱回去。”

温大牙欲上前去搜那人的身,却被辰年制止了,叫他只将那银袋中的银两倒了一半出来,剩余的仍丢还给那客商,笑道:“这位老兄是个伶俐人,日后少不了要发大财。”

那客商苦笑着摇了摇头:“借您吉言。”

辰年便叫人先放了那客商离去。众人见这些山匪果然只是求些钱财,并不伤人性命,这才放宽了些心,虽然万般肉痛,却不敢真拿自己性命去赌,纷纷掏了身上的钱财出来。辰年大都只取了一半走,遇到那一看便是穷苦人的,分文未取。

这些客商行人不想这伙子山匪会这般行事,虽被劫了银钱,最后却是千恩万谢地走了。待这些人走后,辰年忙高声吩咐温大牙等人:“快些收拾一番就赶紧走,莫要再遇到官兵。”

众人赶紧将得到的银钱财物都收拾好,离了这大道藏入山间,寻了个隐蔽稳妥的地方过夜。温大牙将得来的钱财数了数,足有两百多两银子,不觉大为高兴,又忍不住问辰年:“大当家,之前那客商看着老实,实则油滑,我猜他身上定然贴身藏着银票子,为何不许我搜他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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