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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世子设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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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原本的三位大当家都已死去,新任的大当家江应晨只是临时推举出来的,为人虽然还算公正严明,可智谋与武功都差着些,难免会有些不能服众。再者因着之前张奎宿与文凤鸣相争,寨中的头领舵主已起了间隙,此刻那两人虽然已死,可这间隙却是不好弥补,只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寨中的人已隐隐分作了几派。

清风寨,这个太行山昔日里的霸主,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莫说寨子里那些幸存的老人,便是邱三这个只在清风寨待了月余的人,得到密报都不禁有些欷歔。待再听到辰年受伤昏迷,挣扎于生死之间达半月之久,邱三不觉愁得直扯头发,这样的事情,到底还要不要报与封君扬?

他背着手在屋内不停地打圈,足足转了小一刻钟,才回头吩咐桌前的心腹小兵道:“另写一张纸,把那几句话原样照抄一遍,附在后面。”

这心腹小兵不是别人,正是邱三在青州城时笼络的小兄弟,叫做小宝的那个。邱三随着薛盛英回到青州后才寻到了他,特意带在身边养着。名义上虽说是亲兵,却并未随着邱三进入军营,倒是专门请了个教书先生来教他读书。这小宝自己也争气,上学只不过两三个月,诗文虽不会做,字倒是认识了不少,给大字不识一个的邱三帮了大忙。

小宝却忍不住问道:“三哥,这密报里说的都是要紧事,突然加上这么几句废话,瞧着真是怪异得很。”

邱三闻言过去挥掌给了小宝后脑勺一巴掌,骂道:“小屁孩子懂个屁!你那满满一篇子要紧事,怕是也不及这几句废话的分量!”

小宝再聪慧,也不过十余岁年纪,自是不懂这些,听着邱三吩咐,便老老实实地将那几句话原样抄了一遍,然后交于邱三。邱三虽不识字,却仍是仔细地将那信正面反面地看了几遍,才封好了,交与暗卫给已到盛都的封君扬送了过去。

云西自有秘密的传信途径,这封密信不过短短数日便到了盛都,化作一块烫手山芋到了顺平手上。关于封君扬与辰年的爱恨纠葛,怕是没人再比顺平知道得更多,看得更清。

自从那日封君扬从城外返回,其言谈举止虽然还如以往那般谦和从容,顺平却觉得自己这位主子已是大变样,若说之前他还能摸到这位主子的三四分心思,从那以后,他就连一两分都摸不到了。

这密信到底是报还是不报?

顺平对着那张薄纸,心中把邱三骂了个无数遍,这才故作无意地将那张纸夹在一堆要紧的密报之间,递到了封君扬手中。

封君扬习惯歪在软榻上看这些密报,他记性极好,有过目不忘之能,因此这些密报他大多只扫上两眼,随即便会交还给顺平,再经由顺平之手焚毁。

这些事顺平本已做得很熟,这一回却有些忐忑,他不敢偷眼去瞄封君扬的神色,只得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他那里的动静。

过不一会儿,就听得封君扬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挑了一张纸出来扔向顺平。那张纸上灌注了他的内力,平平地飞到顺平面前才往下落来。顺平慌忙伸出双手接住,又听封君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怎么做事的?这样的东西也要往里面夹?你若是惦记着那个破寨子,不如就过去做个山大王。”

顺平鼻尖上冒了汗,暗暗叫一声苦,心道你那日半夜里叫我给邱三去信问青州的情况,难道不是为了这位小姑奶奶吗?怎的这会儿又突然玩这一手?他肚中虽腹诽着,却忙跪下告罪道:“是小的一时没瞧清楚,求世子爷责罚。”

“起来吧,下回记着。”封君扬淡淡说道。

顺平这才敢站起身来,屏气凝神地立在那里等着封君扬吩咐。又过片刻,封君扬便看完了那些密报,都丢还给顺平,问道:“大郡主那里有什么消息?”

顺平答道:“大郡主说皇帝那里已是应了,不两日便会有赐婚的圣旨出来。”

封君扬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问:“薛娴儿还留在宫中?”

那薛娴儿自从到了盛都,便被封贵妃召入了宫中,一直没有出来。听着封君扬问起,顺平便小心应道:“是。”

封君扬闭目思量了片刻,道:“那就让她先好好在宫里待着吧。”

没过两日,皇帝果然下了圣旨给云西王世子与贺家嫡女赐婚,同时被赐婚的还有越王世子与冀州薛氏之女。这越王是夏皇室里仅存的几个有实权的王爷之一,其世子年少英武,又颇有些才名,更好的是他年纪尚不及弱冠,正好可以等到薛娴儿孝期过后再论婚嫁。这桩婚事,实打实的是段不错的姻缘。

圣旨一下,贺泽这里最先松了口气。因着青州之事,他只怕封君扬要报复。他这里倒不怕封君扬算计什么,芸生那里也好说,独独担心的便是薛娴儿一个。于是一路上是日防夜防,到了盛都就将薛娴儿送到了封贵妃宫中。担心受怕了这许多日,直到得了这样的消息,他这颗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薛娴儿那里也是暗自欢喜,她父亲已死,两个兄长皆倚仗不得,母族那边也只是云西封氏偏支,以这样的家世能嫁入越王府成为世子正妃,实属难得。

因为婚事顺遂,封贵妃待她又亲厚,薛娴儿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这一日芸生进宫来看她,不知怎的也谈到了福缘寺,听闻身旁的侍女说翠山的福缘寺求姻缘最为灵验,两人一时兴起,索性去向封贵妃请旨,想着一同去福缘寺进香。

正好赶上皇后在封贵妃处,瞧着两个小姑娘活泼喜人,不觉也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不等封贵妃允诺,便先笑道:“去吧,多叫些侍卫嬷嬷陪着。不过也别扰民,佛祖面前众生平等,莫要挡了民家男女去求姻缘。”

皇后既然说了此话,封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安排了嬷嬷陪着芸生与薛娴儿出宫。福缘寺香火鼎盛,宫中贵人也常去福缘寺进香,这本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却不想这一次出了岔子。

福缘寺中香客极多,薛娴儿与芸生不知怎的就走散了,薛娴儿心中虽急,却是多了一个心眼,并未各处乱闯,只是守在大殿里,吩咐身边的一个嬷嬷去寻芸生。谁知等那嬷嬷寻了芸生回来,却发现薛娴儿与贴身的侍女一起不见了。

芸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手脚都止不住地有些发抖,颤声吩咐众人暗中去寻薛娴儿,切不可声张,然后又派了心腹侍女去给贺泽送信。可那送信的人刚走,薛娴儿却在寺院西侧的一处小院里被人寻到了。

最先被人发现的是薛娴儿那贴身侍女。说来也巧,发现这侍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娴儿未来的婆母越王妃。越王妃闲来无事,与盛都几位贵妇来这福缘寺上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侍女守在院门处扒头探脑,瞧见几人便飞快地缩身回去,头也不回地往里跑了。

越王妃瞧得那侍女行动鬼祟,便命人追了过去看,不想却把薛娴儿与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堵在了房里。那男子还不是别人,正是曾护送薛娴儿从冀州一路来到盛都的贺家十二公子,贺泽。

越王妃瞧得清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薛娴儿人已呆傻,只怔怔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贺泽是被人用蒙汗药放倒了送到这里来的,睁眼瞧见这般情景,顾不上头脑尚晕,第一个反应便是要去抓那个侍女,不想还没问得那侍女几句,那侍女却突然毒发身亡了。芸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清屋内情形只觉得双腿一软,人便已坐倒在了地上。

贺泽阴狠地冷笑两声,只对芸生说了一句“看好娴儿”,然后便转身大步出了屋门,在外面抢了匹马,扬鞭直奔封君扬的住所。

封君扬正在府中,贺泽一路横冲直撞地闯进来,见面二话不说挥拳便打,封君扬从容伸手将贺泽的拳头挡在了面前,淡淡说道:“贺十二,你别和我动手,你打不过我。”

贺家乃军中世家,子弟受的教育也多是军人教育,习兵法,精骑射,学的都是冲锋陷阵马上杀敌的功夫,若论起地面上的功夫,贺泽却不是封君扬的对手。可此刻贺泽恨极,只不管不顾地攻向封君扬,十几招过后便被封君扬钳住脖颈摁倒在地上。

封君扬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过,你打不过我。”

贺泽几经挣扎也没能挣脱封君扬的钳制,只得愤怒叫道:“封君扬,你这个浑蛋!你没有一点人性!你这是要逼死娴儿啊!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妹,你这是要生生逼死她啊!”他说着说着,不由得落了泪,“我放走了你的谢辰年,我一点没有伤她,你却要逼着娴儿去死!”

哪怕是在赐婚之前出了此事,他也还可以纳薛娴儿为妾,虽是委屈了她,可好歹会护下她的性命。事到如今,皇帝已下了赐婚的圣旨,薛娴儿已是越王世子的未婚妻,出了这样的事情,薛娴儿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贺泽仰躺在地上掩面而哭,封君扬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垂着眼冷冷地看他,淡漠说道:“你现在仍然可以去纳她为妾,只要你肯。”

贺泽呆呆地躺在那里,他现在还怎么去纳娴儿为妾?今日事出,贺家与越王便已成仇敌。他现在去纳娴儿,那就意味着他再上去扇皇帝与越王一个响亮的耳光,意味着他将彻底地得罪他的妻族,意味着他将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遭人唾骂,众叛亲离!

瞧他这般,封君扬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又问道:“怎么,你也做不到为她舍弃一切?那你为何还要将她扯进我们的争斗中?你我两人,到底是谁害得薛娴儿至此?”

他说完竟微微地笑了笑,不再理会地上呆愣的贺泽,抬脚出了屋门。

芸生在宫中守了薛娴儿五日,结果还是没能守住薛娴儿的性命,芸生一眼没看住,就让她吞了金。芸生从宫内出来,径直去寻了封君扬。

“娴儿死了,你满意了?”她盯着眼前这个依旧谦和温润的云西王世子,一字一句地问他,“那件事我也是出了力的,你为什么不来报复我?”

封君扬淡淡说道:“芸生,莫要说孩子话,你是姑母的女儿,还是我的未婚妻。”

芸生强忍着热泪,咬牙说道:“我不嫁你,我绝不嫁你。还是谢姐姐最有眼光,最先看穿了你的卑鄙阴险,所以才要不顾一切地从你身边逃走。”

有一刹那,封君扬的眼神锐利得犹若刀锋,迫得芸生生生地打了个冷战。幸得那眼神转瞬即逝,快得芸生几乎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垂下了眼帘轻声说道:“芸生,你嫁不嫁我都没有关系。只是有些事情你需明白,不是我非要薛娴儿死,而是你的十二哥不肯出手救她。我想薛娴儿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她才又等了五日,等着贺泽去救她,可惜贺泽没有。”

芸生一下子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身子却是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她的十二哥已回了泰兴,就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贺家怕越王报复贺泽,便已秘密地将贺泽送走。

她忽地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源自男人们的野心,源自于他们的争权夺势,最先牺牲的却是女子,那些看似高高在上、富贵无比的女子。

芸生怔怔地站了半晌,再没有说什么,无声地流着泪,默默地转身离去。

在有心人的遮掩下,发生在福缘寺中的这一桩丑事并没有被宣扬出去,涉事的几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便是薛娴儿的死,从宫内传出时也变成了暴病而亡,人们听到此事也不过是多叹息了两声,叹息这个刚刚及笄的世家贵女实在是红颜薄命,没有那福分可以嫁于越王府做世子妃。

只是薛娴儿的死让封贵妃着实伤心了些日子,便是在皇帝面前也忍不住几次落泪。皇帝瞧封贵妃哭得伤心,对她更加怜惜,一连多日宿在了封贵妃宫中,就连一向敬重恩爱的皇后都冷落了许多。

九月底的时候,封贵妃被诊出了喜脉,便也再顾不上为薛娴儿的事悲伤了。薛娴儿的死,小得仿佛一粒石子落入那深不见底的清湖,只激了几朵水花,便消失在了湖面之下。

太行山中已是深秋,辰年这一病来势汹汹,去得却仿若抽丝,躺了快有月余才能下得床来。好在她年轻,身子骨又一向结实,既然下得床来,恢复起来就快了许多,待到十月初,除了左臂伤处尚未好利索之外,身体已无大碍。

辰年自小长这样大,还从未病得这样久过。不过这一场大病也不算全无好处,至少将她夏日里晒黑的肌肤养白了不少,两颊上的胖肉也消减了下去,使得下颏的曲线更显优美。原本有些生涩的五官也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不经意间便退去了稚嫩,显露出独有的美好与精致来。

这一日陆骁蹲在她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半晌,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辰年,你长得很好看。”

辰年正闭目倚坐在房前晒着初冬里暖融融的太阳,闻言睁开眼去看陆骁,却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夸赞。”

陆骁却又说道:“当日那个姓方的冀州军官果然有眼光。”

辰年淡定地看他片刻,说道:“既然你是夸他,那我就不谢你了。”

陆骁靠着她也在墙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打算去哪里?”

辰年伤势渐好之后便想着离开清风寨,虽然江应晨等人极力挽留,可她去意已定,只等着过两日许郎中将她左臂的夹板取下后便要离开。辰年看向远处,把视线放空,答道:“不知道。”

陆骁偏头看她两眼,想了一想,突地说道:“我带你回漠北吧。”

辰年却微笑着摇头:“不去,义父既然不愿我去,我就不去上赶着惹人生厌。”

“我们不去王庭,漠北还有许多可以去的地方,都很好。”陆骁解释道,他抿了抿唇,又说道,“而且你义父也不会厌你。他不叫你去寻他,只是不想让你涉险,漠北王庭现在很乱。”

“你不懂。”辰年却轻声说道,默了片刻,问陆骁,“陆骁,如果你最爱的女人死于她的丈夫之手,却留了一个与那丈夫的孩儿给你,你会怎么办?那孩子是你最爱的人的孩子,却也是你最恨的人的孩子,你会如何待她?”

陆骁不觉皱了皱眉头,思量半晌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老实说道:“我不知道。”

辰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落寞的微笑,说道:“我以前一直不懂,后来才突然明白了,其实他也是不知道的。我想他可能一直很矛盾,只是不知道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是想到爱人的时候多,还是想到仇人的时候多。”她慢慢地说着,却忽地厌恶地耸了耸鼻子,又道,“应该是想到仇人的时候多,人们不都是说女儿肖父吗?”

陆骁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猛地转到辰年面前去细细打量她的面庞,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你自己的身世?”

他突地这般反应,辰年不觉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

陆骁脑子里却像是被劈开了一道缝隙,光芒从外瞬间涌入,那许多想不明白的疑团仿佛一下子都明了了!是丘穆陵越骗了他,丘穆陵越从一开始就骗了他!辰年根本就不是丘穆陵越的私生女,她才是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他忽地去拨辰年的领口处的衣襟,辰年抬臂去挡他的手,道:“你做什么?”陆骁一手压下了她的右臂,另一只手扯开她的领口看了一眼,却没瞧见他要找的东西,不由得问道:“灵骨呢?”

辰年不觉皱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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