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喜劫良缘 > 第五章 变故横生

第五章 变故横生(1/2)

目录

信女有三愿,愿十七哥哥沉冤得雪,常展笑颜

1

“阮妹妹?完了没啊?我可以睁眼了吗?”

宫离捂着双眼,战战兢兢地问平澜。

没有办法,谁能想到,无极门少主竟然有个晕血的怪毛病呢?

这也是他明明出生在武林世家,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的原因。连鸡血都见不得,还练什么武?日后上了比武场,难道靠他这见血即晕的本事,把对手吓退吗?

因此他爹虽对他总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可谁又能想到,今日竟让他碰上这种血流满地的惨况。

宫离光是想想,眼前就一阵头晕眼花。

他捂紧双眼,再度问道:“好了吗?阮妹妹?”

然而他口中的阮妹妹,此时却说不出话来。

平澜愣愣地看着陆鹤轩一步一步,提着剑从远处走来。走得近了,平澜看见他眼角依然绯红一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只见他提起剑,向平澜脖颈挥去!

剑气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平澜鬓边几缕碎发,她却动也不动,安然闭上眼睛。

鼻尖有腥臭的血液味道传来,平澜睁开眼,看见身侧有两截白唇竹叶青蛇的身子,还在不住扭曲。

她转头看向陆鹤轩。

“哭什么?”他轻轻地问。

她哭了吗?

平澜一怔,指尖触上脸庞,摸到一片湿意。

“别怕。”陆鹤轩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动,似乎是想摆出一个宽慰人的表情,却因为习惯了冷漠对人的样子,连个微笑也做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面无表情对平澜道:“我不会杀你。”

这副表情说出这么一句话,真是毫无信服力,可平澜却眼泪决堤,泪水像山洪一样暴发出来。

她站起身,像只蛮牛似的,一头撞进了眼前人的怀里。

手沾鲜血又怎样呢?是受尽千夫所指的坏人魔头又怎样呢?

这个人,在她光怪陆离的年少绮梦里,陪着她度过了日日又年年,从豆蔻长至韶光正艳的十八年华,是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找着的救命恩人;这个人,是明明浑身是血,却还是替她斩杀掉身后毒蛇,再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不会杀你”的人。

这个人,明明这么好,可为什么,全天下的人却都恨不得他死呢?

平澜抱在他腰侧的双臂收得更紧,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陆鹤轩则彻底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左手伸在半空,像是要推开埋在胸前的那个姑娘,几番犹疑,还是下不去手。

暮色四垂,竹林间有晚风渐起。

自他们初遇,已三月有余,时节也由盛夏转至初秋,秋日晚风带着稍许凉意,他们身上却还着轻薄的夏衫。风吹过时,陆鹤轩能清楚地感知到贴在他身上的平澜,轻微地瑟缩了一下。

她冷。

这是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划过的念头。

推拒的左手放了下来,低头时,看到平澜鬓边发丝微乱,鬼使神差地,他很想为她理一理头发。

但他左手满是血污,有他自己的,也有罗憾生的。

还是罢了。

他垂下了手。

“阮妹妹?”

宫离探询地问了一句,放下了蒙住眼睛的双手,意外地看见了平澜、陆鹤轩相拥的场面。

他像一个傻瓜似的,张大了嘴。

那一刻,他神奇地克服了自己晕血的毛病。

城隍庙里。

宫离手脚笨拙地生起火堆,然后把火折子吹灭,揣着手缩回角落里,尽可能地远离那两个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旁边陆鹤轩正像一个被恶霸欺凌的小媳妇,捂住衣襟死也不放。

而平澜则正是那个恶霸,她姿态强硬不容拒绝地道:“你松手,快点把衣服脱了!”

闻言,宫离的背影就是一抖。

陆鹤轩的侧脸被火光映照着,带出一片燎燎红光。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他都不知道是第几回说这话了。

平澜摇头:“不行,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给自己上药?我帮你。”

陆鹤轩快要抓狂:“那让姓宫的来。”

角落里“姓宫的”背影又是一缩,举起手弱弱地道:“那个……陆兄,我……我晕血。”

平澜立即用一种“看吧,还是得我来”的眼神看着陆鹤轩。

陆鹤轩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你一个姑娘家……”

平澜漆黑的眼睛一眨,晶莹的泪珠顿时洒落下来。

“好吧,你来吧。”

陆鹤轩认命地放开了手。

衣衫被剥落在一边,露出陆鹤轩半边胸膛。

他的身子很是漂亮,肌理分明、筋骨健壮,肤色白皙如玉。

只是胸口之上,赫然一个血洞,正是之前被罗夫人的青刀刺的。刀刺入胸口,本该是平直一道伤口,却因他不要命地一搅,变成了一个血洞,血糊糊的,看着就痛。

平澜将之前用水清洗过的帕子覆上他的伤口,先替他清洗掉伤口旁的血迹。

清凉的丝帕触上肌肤,陆鹤轩闷哼了一声。

平澜的动作停了下来,担忧地问:“疼?”

陆鹤轩摇了摇头:“无事。”

清洗完伤口后,平澜拿出从药王谷带出来的金疮药粉,在他伤口上撒下厚厚一层,然后又用干净的白布细致地裹了起来。

陆鹤轩本想提醒她不用撒那么多,但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最终还是算了。

胸口的伤处理完了,还剩手上的伤。

陆鹤轩将衣服穿好,平澜又执过他的左手。

左手掌心一道又一道的狰狞划痕,血液早已凝固,但伤口依旧向外翻着,露出内里血红的肉,若再深一点,怕是要见骨了。

平澜鼻头又是一酸,勉强控制住,说出口的话却瓮声瓮气的,带了鼻音。

“宫兄,劳驾你帮我把帕子洗一下。”

缩在角落里装不存在的宫离听见了,一阵风似的拿过她手上的帕子,出去清洗了。

帕子被拿去清洗,平澜手上暂时无事可做,她转身拿了一截树枝,百无聊赖地去拨火堆。

火堆烧得正旺,被她这么一拨,火星四溅,“哔啵”一声响。

她轻柔的嗓音同时响起:“陆兄,你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呀?”

“嗯?”

“就你小臂上那些,刚刚你脱衣服我看见了。”

陆鹤轩垂眸看向自己小臂,衣服已经被他穿好,但他知道,衣物之下覆盖着的,是有好几道刀痕。

刀痕有长有短,短的不过小拇指长,有些长的就几乎横贯他小臂。

是一些陈年旧伤了,也不知阮平澜怎么就注意到了,还问起这些伤的来历。

“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得了。”他低低道。

平澜抬头看向他:“我……”

她话未说出口,就听见城隍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陆兄!阮妹!救命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向外赶去。

刚出庙门,就看见宫离被两个蒙面人一人拽着半边胳膊,嘴还被人捂着,看见他们,身子疯狂地扭动,眼含热泪。

“唔……唔……”

宫离极力挣扎,两个蒙面人制不住他,其中那个高个蒙面人无奈开口道:“少主……”

平澜瞪大双眼:“宫无波?”

另一个稍矮些的蒙面人一把扯下脸上黑巾,露出一张娇俏的脸蛋,杏眼桃腮,眉间一点朱砂。

“舅舅,你突然叫他少主干吗啊?”

平澜再度傻眼:“舅舅?”

喊宫无波“舅舅”,那这女子岂不是宫离那位未婚妻?峨嵋的那位?

宫离挣扎得更加厉害,女子放开捂住他嘴的手,气急地在他头顶一拍:“蠢货,我和舅舅是来救你的!你瞎动个什么劲!”

这一掌下去,宫离眼皮一翻,差点当场晕厥。

“陆兄,救我啊!”宫离涕泪四流,看着陆鹤轩深情呼唤道。

“哼!”

宫离的未婚妻放开宫离的胳膊,解开腰侧缠着的金丝铃铛软鞭,倏地一甩,铃声清脆,激起尘土一片。

“既然被你们看见了,那本姑娘不妨告诉你们,我乃峨嵋掌教同尘师太座下首徒,木家堡堡主之女——木盈盈,也是这蠢货的未婚娘子。”说罢对着宫离的后脑勺又是一拍。

“今日,你们若想绑走我夫君,可得问问我手中鞭子同不同意。”木盈盈执起手中软鞭又是一甩。

平澜看见宫离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抖。

“不用问。”陆鹤轩突然道。

“你什么意思?”木盈盈怒目而视。

陆鹤轩:“意思是我们不绑他,人你带走。”

一群人被他说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只见他又转头对平澜道:“进去。”

不远处的宫离伤心欲绝:“陆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我们有几天同榻之谊,你这样对我,你的良心会不会痛哇!陆兄!”

平澜抬手:“等一下。”

顿时,宫离眼里的希望之光重燃:“阮妹妹,我就知道我俩知己之交,你不会丢下我的!”

平澜走到宫离身前,蹲下身拿过他手中攥着的湿帕子,回头冲着陆鹤轩羞涩一笑。

“我先拿个帕子。”

宫离:“……”

去他大爷的知己之交。

2

“五个人,开一个雅间,谢谢。”

平澜话音刚落,身旁陆鹤轩就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小二伸手接过,神色恭敬地领着人去了楼上雅间。

虽是恭敬,眼珠却贼溜溜地转着,不住地偷眼去瞧这奇奇怪怪的五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当真是奇奇怪怪。

两个女子都戴着面纱,女子覆面出行倒也正常,可能家中有个肚量狭小的丈夫,可为什么同行的三个男子也要戴着斗笠呢?还将斗笠压得低低的,进了屋也不摘下来,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着实奇怪。

“客官,到了。”

“嗯,你下去吧,上一些你们拿手的好菜。”平澜吩咐道。

小二忍不住抬眼去打量这位说话的女子,却突然觉得背上一寒,侧头去看时,看见了一双恍若寒星的眸子,正冷眼瞧着他。

店小二肩膀一缩,慌忙低头,点头哈腰地下去了。

行至半路,身后传来一句“且慢”。

小二身子一抖,转身望去。那位女子双眸微弯,问他道:“请问,先前看到街道两旁张灯结彩,是有什么喜事吗?”

小二连忙作揖道:“客官,是八月十五中秋将至,城中在准备晚上的花灯节呢。”

女子恍然大悟点点头道:“这样,你下去吧。”

“是。”

店小二恭敬退下。

平澜见凳子上有些油污,拿出丝绢在上面擦了擦。

宫离见状轻哼道:“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呃……”平澜直起身,尴尬道,“这是给陆兄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盈盈大笑起来。

宫离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笑你自作多情呗。”木盈盈轻叱他一眼,“人家都不带搭理你的,连绑都不愿意绑你,偏你还死赖着人家。”

“我不管,他们既然绑了我,就应该绑我到底,倒是你,非得跟上来,那你这不是死……”

一个“赖”字在看到木盈盈抬起的纤纤玉手时,终是屈辱地咽回了肚子里。

最后到底不甘心,他小声含糊了句什么。

木盈盈没听清:“你说什么?”

宫离嘴唇又动了动。

木盈盈来火,一掌拍上宫离后脑勺。

“叽叽歪歪什么?是男人就大点儿声。”

宫离抱着脑袋无辜又可怜:“你又打我?”

木盈盈:“打的就是你,蠢货!”

“你!真是粗蛮不讲理,我要去找我爹退婚!”

“哼,你要是敢退,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

“……”

平澜扶额头痛不已,不知自己当初怎么就出了个绑架宫离的馊主意,不仅半点便宜占不到,他完全就是个大麻烦,现在这个麻烦还以一带二,又惹来了两个小麻烦。

“欸,我说诸位。”

“嗖嗖嗖嗖!”四双眼睛朝她看过来。

平澜顿了顿,提议道:“晚上,我们去逛花灯吧?”

木盈盈:“开什么玩笑?你认为合适吗?你——绑匪,我们——肉票。”

宫离:“呵呵,我才不与薄情冷性之人看花灯。”

宫无波:“哼!”

平澜:“……”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可以。”

身旁传来一道清冷嗓音。

平澜微微侧头,看见陆鹤轩眉眼低敛的英俊侧脸。

“去吧,花灯节。”

平澜听见他低声道。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往年的这一天,平澜都得随父亲进宫参加家宴。

说是家宴,其实她皇叔也会宴请一些宠信的大臣,以示荣宠,再加上她皇叔重孝,牢记为皇室开枝散叶的祖训,贵人嫔妃叫来一大堆人,这堆妃子生的公主皇子又是一大堆人,到最后她都识不清谁是谁,掩了袖问一旁游刃有余的雍王爷,谁知雍王爷其实也认不出来,偷偷告诉她若有人来敬酒,只管微笑就好了。

因此平澜在这一天总是笑得嘴角发酸,这也导致了她对节日什么的没好感。

但是,今日不一样。

这是她与陆鹤轩过的第一个节。

虽前路渺茫,危险重重,却仍阻止不了她此刻的雀跃心思。她拿出了自己包袱里最漂亮的一件衣裙,正红色的坦领齐腰长裙,上衣用银线勾勒出一对仙鹤,仙鹤遨游,欲上九霄,下裙再以金线细细绘出重重叠叠的梅花,梅花于林,凌寒独自开。

她五官生得太过精致,眉眼间都带着艳色,唯有正红色才压得住,这一身衣裙穿上身,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

一旁的木盈盈见了,嗤之以鼻:“阮姑娘,你年纪轻轻,怎么眼睛就瞎了,和陆凛那样的魔头厮混在一起?”

平澜正在系面纱,自陆凛长相暴露之后,她便很少戴帷帽,主要那东西不透气,饮食喝水时也极不方便,经过乡野城镇人多之处,她都戴着面纱出行。

听到木盈盈说的话,她转过身,眼底暗含警告之意:“木姑娘,还请你慎言。”

木盈盈被她神色所摄,瘪了瘪嘴:“哼,不说便不说,不识好人心。”片刻后,又挨挨蹭蹭过来,忸怩道,“喂,你这裙子,在哪里买的呀?”

平澜:“……”

门被推开,“嘎吱”一声轻响。

正凭栏赏月的陆鹤轩背手回身,待看到推门而出的人时,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

平澜没想到一推门就能见到他,双手攥着裙摆,有些不自在起来。

见他目光落在她的衣裙上,她脚尖在地上划了划,低头讷讷道:“是不是……太招摇了?要不我去换掉?”

“不用。”陆鹤轩很快地回答道。

他一向难得有这么脱口而出的时候,大多都是对人爱搭不理,回不回答全凭他心情,因此平澜愣了一下。

“什么?”

“不用换,你这样,”他转开头,眼神飘忽,“挺好看的。”

平澜低头掩唇而笑。

眼前突然伸来一只长手,骨节突出,手指纤长,说不出的好看,手中还拿着一个金箔面具。

“将面纱摘了,戴这个吧。”

平澜接过面具,见他抬手也戴上了一个银制面具,遮去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流畅的下颌角与一张唇。

他的唇也生得极好,上薄下厚,是最好的唇相,太薄就显得薄情,太厚又显得憨直,他的则刚刚好。

平澜看呆了。

“不想戴这个?”陆鹤轩见她半天没动作,开口问道。

“啊?什么?哦哦,没有没有,我这就戴。”

她一手拿着面具,又手忙脚乱去解面纱系带,慌乱间头皮一阵剧痛,是面具钩住了长发。

平澜一蒙,脾气上来了,手上越发用力地拉扯,却将一头青丝弄得越发凌乱。

陆鹤轩:“……”

“别动。”

头上传来他含着点无奈的嗓音,放在头顶的手被他拿了下来,缠结在一起的长发被他一点一点耐心解开,解开的面纱飘然垂落在地,又被夜风轻轻卷起,绕过栏杆,不知会吹至哪家屋檐,像平澜一颗心,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好了。”

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将走神的平澜唤醒。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突然都感到有些莫名的尴尬,最后还是陆鹤轩道:“走吧。”

平澜愣愣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待他们走远,躲在门后偷听半晌的木盈盈抚了抚胸口,自言自语道:“总算走了。哼,没想到陆凛人虽坏,对心上人倒挺好。”

她走出门,却恰好碰上同样偷听的宫离和宫无波,三人看了个对眼。

木盈盈和宫无波无声交换一个眼神。

宫离拔腿就跑。

“陆兄!阮妹!等等我!救我啊!”

木盈盈:“……”

他们几个人里,到底谁才是绑匪啊?

中秋花灯节也没什么有趣的,不过是赏赏花灯猜猜灯谜。

灯谜这种东西对平澜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往往摊主题目都还没念完,她便已揭晓了谜底。不一会儿,五个人手中都提满了她猜谜赢来的各色小玩意,有竹蜻蜓,还有草编的蚱蜢等等,制作的手艺倒是粗糙,但妙就妙在样式新奇,她很是喜欢。

不过,平澜最后将它们全都分给了街上的小孩子,手中只留下了一盏兔儿灯。

一行人从街头逛到巷尾,最后逛到护城河边,有青年男女买了河灯放至水中许愿。

平澜觉得颇有意思,便也去买了八盏河灯。

宫离奇道:“我们只有五个人,你买八盏灯做什么?”

平澜道:“哦,我有三个愿望。”

宫离:“……”

“阮妹妹,你也太贪心了吧?佛祖是不喜欢贪心的人的,不过话说我们这是向谁许愿啊?佛祖?观音娘娘?还是河神啊?”

平澜从中挑出最特别的三盏河灯,其余河灯皆是九瓣莲花形状,唯独她的,是三盏制作得十分精美的乌篷船。这也是所有河灯里买的最贵的三盏,小贩独独就做了这三盏,本以为无人会买,谁知就碰上了平澜这个人傻钱多的财主。

听到宫离的话,平澜随口道:“你管他是哪路神仙,只要能圆人心愿,便是好神仙。”

她执了一支毛笔,在纸上细细写下自己的心愿,长睫低垂,神色无比认真。

五个人里,也只有她把许愿当回事,陆鹤轩就胡乱写了“随便”二字,他甚至还看到貌似低头认真写字的宫无波,提笔写下的,居然是“岁月静好”四个大字。

陆鹤轩:“……”

最后四个人都写好了,只有平澜还在写。

宫离催她:“阮妹妹,你好了没,都在等你呢。”

平澜正在奋笔疾书,闻言头也不回:“就快好了。”

宫离嘲笑她:“做什么写如此认真,莫不是想要多求几个如意夫郎?哈哈哈哈哈哈!”还没等他笑完,脑袋突然一痛,“啊,你又打我作甚!”

宫离捂住后脑勺怒而扭头。

木盈盈面无表情:“不作甚,看你笑得太欠揍。”

宫离:我恨!

平澜终于收笔,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河灯,放至流水里。

乌篷船里烛影摇红,入水后几欲熄灭,平澜望着提心吊胆良久,烛火最终还是得以留存,她不禁呼出口气。

五人转身离去,头顶圆月高悬,身后星河千里,本该是陌路甚至敌对的一行人,背影看着却有几分奇怪的和谐。

走出很远,平澜才一拍大腿:“坏了,我的兔儿灯!”

那盏兔儿灯,早被她遗忘在了河边。

“我去拿。”陆鹤轩道。

平澜还没来得及说一起去,他人已经到了一丈开外。

不是,他难道忘了,木盈盈和宫无波是来救宫离的吗?他把她一人留在这里,难道不怕木盈盈、宫无波他们对她动手吗?

平澜一时心惊胆战起来,偷偷去瞧木盈盈。

只见木盈盈柳眉轻蹙,不耐烦地抱怨道:“哎呀,就一盏兔儿灯,有什么好拿的,腿都疼死了,我们找个地儿坐着等他吧。”

平澜:“……”

看来,着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就连木盈盈,都忘了她此前的初衷,不过是救走她的未婚夫而已。

陆鹤轩使用轻功“踏雪”,很快到了河边,看到了那盏兔儿灯就孤零零地掉在地上,他走过去弯腰拾起。正要走时,眼角余光瞥到满河九瓣莲灯,突然心思一动。

衣角轻旋,有人一跃而起,足尖轻点河面,搅碎一池月光,辗转至河水中央,捞起了其中三盏河灯。

乌篷船里藏着的字条被一张张展开。

第一张上面写着——

信女有三愿:

一愿大晁盛世永安,河清海晏,蛮夷鞑虏四方跪服,万国来朝。

嘁,还挺忧国忧民。

第二张:二愿叶伯伯顽毒得解,身体康健,百岁长安。

呵,姓宫的真是大错特错,这都第二个愿望了,阮平澜还是为别人求的。

他心头一阵莫名地愉悦,嘴角轻轻勾起,信手展开第三张字条。

三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神算真千金全豪门跪下喊祖宗鹿知之顾言洲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 神算真千金全豪门跪下喊祖宗鹿知之顾言洲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鹿知之顾言洲神算真千金全豪门跪下喊祖宗小说免费阅读全文 神算真千金全豪门跪下喊祖宗 神算真千金全豪门跪下喊祖宗鹿知之顾言洲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战神归来,但是病娇女友 现代世界的武道人仙 掐指一算,你是逃犯! 战王狂宠特工妃 战王狂宠特工妃江云萝凌风朔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