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回娘家（1/2）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下午五点半：

鬼子华中方面军第十军团柳川平助军团长在办公室里面，挥舞着手里的报告。

愤怒在吼叫着：“立刻联络第十八师团，我要弄清楚牛岛贞雄到底在什么地方？”

从中午开始，第十军团就跟第十八师团失去了联络，电台呼叫再怎么的也无回应。

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半小时没有第十八师团的消息了。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柳川平助军团长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十八师团遭到了不测！

可是它心里再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预感。

来到作战指挥部，看着还在沙盘前面研究德清战场态势的一大群参谋、指挥官。

柳川平助军团长问道：“沙盘推演情况怎么样？”

它的参谋田边盛武少将抬起头，两眼通红，明显的是没有休息好。

田边盛武参谋长手里的指挥棒点着外山说道：“我们仔细研究了昨天在外山的战斗。

有几点没有明白：这支自称特种旅的队伍，他们的大炮为什么能够压制帝国一个中队的炮兵。

还有就是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可以跟帝国勇士白刃战能够占上风的队伍。

一个旅的防空炮竟然能够打掉十二架战斗机，并且还是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面。”

实际上它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

可惜现在它不能够这么说。

因为昨天发生在外山的战斗，是有很多外国记者亲眼目睹，并且还拍下了相片的。

当时还有佐藤屋健介记者在场，虽然佐藤屋健介记者一个劲地诉说特种旅狡猾，不讲武德，辜负了帝国步兵大队一番好心。

相反的，倒是那些外国记者们说出来的话还令人信服，公正一些。

正是有了这些外国记者的话，从昨天晚上开始。

第十军团的作战指挥部里面就开始通宵研究：志保步兵大队是怎么样在这场战斗中输掉了的。

鬼子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它们只尊重强者、服从强者。

从二十六号起，特种旅才突然跳入它们的眼里。

这几天的交手，特种旅让整个第十军团都认识到了：这是一支劲旅。

前几次的战斗，都没有一个目击者，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找到。

特种旅在外山的战斗，却有许多的记者现场目睹。

这就有了研究这支劲旅的机会，并用天二十九号的报纸上面，已经有了许多篇文章，报道这个旅的。

田边盛武参谋长特意寻找来了所有今天的各种报纸，把特种旅有关的消息全部收集起来。

就是想要研究这支队伍，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同时也对特种旅在外山的战斗进行复盘。

田连盛参谋长说道：“只有一个可能！这支队伍里面隐匿着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武器。

能够保证每发必中，这样他们才能够那么轻易地打掉帝国的飞机。”

柳川平助军团长有些不耐烦了：“再来一次，志保大队还可以胜利吗？”

“只要把特种旅的飞机拦截下来，一定可以！”田边盛武参谋们肯定地说道。

“现在第十八师团失去联系四个小时，你们讨论一下，有可能会是什么原因？”

田边盛武参谋长不假思索地说道：“电台故障！”

它周围的参谋们都不说话。

“你们的意见呢？”柳川平助问其余的军官。

“第十八师团一定是遇到特别麻烦的事情了。

电台如果发生故障，师团有备用电台可以使用的。”

一个参谋大着胆子说道。

柳川平助军团长鼓励的眼神看着这个参谋，让它继续说下去。

山高伊吹参谋偷偷看看田边盛武参谋长，见到它的脸色不大好。

毕竟自己现在提出来的意见跟它相左。

现在有一个在军团长眼前表现的时机，山高伊吹参谋不想放弃。

它组织了一下语言，停顿一会儿说道：

“从外山的这场战斗可以看得出来，特种旅的战斗力十分强悍。

并且能够从很多地方推断出来，他们不是情报上面说的只有几百人。

佐藤屋健介说：志保大队长原本在秃头山上安排了炮兵中队。

被特种旅两个连给打回来了。

派出去护送那位蒲团长的一个中队。

无声无息地就没有了踪迹，并且那个蒲团长是移交伤员时候身边只有不到一百个士兵。

等到他带队回到外山战场的时候，身边也是两个连的兵力了。

外山上面有特种旅的防空炮阵地，还有步兵抵挡住了志保大队的进攻。

还有一支在远处的炮兵，他们攻击了志保大队的炮兵，却一直没有露面。

从这些情况计算下来，特种旅在外山至少布置了一个团。

一千五百人以上。

考虑到他们才占领德清，一定会派人守住县城。

防止第十八师团从莫干山冲出来。

因此我大胆估计，特种旅在德清应该就是有一个旅的实际兵力。”

山高伊吹参谋的这番话实在是够大胆，虽说后面的话纯粹是猜测。

但是前面说外山参战的是特种旅一个步兵团，外加一支防空部队，一支炮兵部队。

这个推测是非常站得住脚的。

柳川平助军团长明显对它的发言更加重视。

鼓励道：“那么第十八师团现在的情况呢？”

山高伊吹参谋有些膨胀了，它走沙盘前面，手指从德清县城出发。

说道：“无论如何，这支特种旅都是不敢在德清久留的。

他们怕被帝国队伍包围在这里。

一定会尽早向莫干山走，企图通过这条公路回到安吉去。

他们有防空炮、大炮这样的重武器。

就不可能从山路通过。

必须并且只能够从莫干山这条公路上走。

恰恰在这里有第十八师团的原智武川旅团，今天他们一定是相遇，并且激战了。”

后面的话山高伊吹也不敢说出来了。

它只是想要表现出来自己的才能，却并不蠢。

虽然山高伊吹参谋没有把话明白说出来。

但是整个指挥部里面的这些军官们都听出来它的言下之意了。

田边盛武参谋长看着这个跟自己意见不一致的参谋，愤怒地质问道：

“谁给你的勇气，竟然武断地认为国军的一个旅，可以战胜帝国一个旅团？”

山高伊吹一下子不敢不说话了。

柳川平助皱了眉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别的看法吗？”

它心里也不愿意相信山高伊吹参谋的推测，虽然柳川平助自己也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想。

就算是国军有一个旅也只有三千多人，肯定不会是拥有一万多鬼子，步兵、骑兵、炮兵全部武装了的帝国勇士的对手吧！

沉吟不决的柳川平助司令官，犹豫了一会儿。

终于问道：“假如在莫干山里的原智武川旅团遭遇不测。

派出去准备跟它前后夹击的第一一四师团怎么做？”

它这话说出来，满屋皆惊！

所有的这些鬼子军官们都没有想到：军团长竟然真的信了山高伊吹参谋的话。

看着无人回答。

柳川平助的目光又回到了山高伊吹参谋身上。

山高伊吹参谋只能够硬着头皮说道：“特种旅既然能够一次打掉原智武川旅团。

那么对一一四师团派过去的一个联队，也有同样打击的能力。

因此要立刻把派出去的队伍撤退回来。

守住杭州周边就行了。

国军内部一直矛盾重重。

我们只要不去惹他们，相信特种旅的内部压力就会显现出来。

帝国到时候再伺机许以重利，可能这支队伍也能够为我所用。”

田边盛武参谋长怒了：“帝国的勇士从来都是一往无前的。

半途而废地撤退回来。

如果他们继续进攻杭州怎么办？”

柳川平助的眼睛亮了：“他们真的敢这么做，我就集中所有力量在杭州歼灭了他。”

现在柳川平助心态终于平衡下来：反正帝国占领那些小城镇也没有什么用处。

暂时就这么个样子吧！

不过第一一四师团派出去的那个联队倒是要快些撤退回来。

末松茂治师团长接到命令，把派去德清的联队连夜撤退回来。

驻守杭州与德清之间。

第五战区这个时候已经把特种旅在莫干山区里面击溃鬼子第十八师团原智武川旅团被击溃的好消息汇报到了武汉行营。

这一次常凯申终于再次重视这支队伍来了。

以前这支队伍还是特种连的时候，他就关注过这支队伍。

原本想要把这支队伍打造成为自己手下的中央军。

结果林凡在队伍里面搞带颜色的那套。

让他大为光火，为此不再理睬这支队伍。

让特种连自生自灭去吧！

让常凯申没有想到的是，这才短短的半个月时间。

林凡竟然攀上了第五战区，转眼之间就成了顾忠仁手里的一杆旗帜。

这就让常凯申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不舒服。

偏偏李忠仁这几天，凭借着特种旅的战绩，在国内、国际上收获了一的赞誉。

人气空前高涨，大力宣传特种旅的时候，前面总带有第五战区这个前缀。

这就让常凯申难受了：特种连在他手里的时候，也有过许多亮眼战果的。

只是他考虑到林凡这个人的政治立场，有意没有特意去宣传拔高。

现在这个李忠仁完全不顾忌这些，只想要提高他自己的声望。

不过看着特种旅的战果，常凯申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的：这个林凡。

从四行仓库出现，到现在二个月时间。

竟然已经可以独立对会鬼子一个旅团了。

这是林凡太强大，还是鬼子变得软弱了？

当然了，常凯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勇敢的。

他更加不会承认是自己指挥失误，虽然在报纸上他也承认过责任在他。

但这并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对于作战的指挥。

常凯申从来都是想要指挥到团的。

如果不是团以下的队伍实在无法指挥得到，常凯申都想要去指挥一把的。

不管怎么说，第五战区在杭州保卫战之后的撤退没有遭受损失。

这给了全国抗战联盟极大的信心和鼓舞。

这一次保卫战从开始到结束，时间虽然只有十天，但是双方比例相当。

已经做到了一比一的战损。

后面这同生特种旅横空出世，歼灭鬼子一万多。

一下子就把战损比例降到了鬼子伤亡两个，国军伤亡一人这样夸张的比例。

全国普通群众现在还不清楚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武汉行营里面的这些人却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

这意味着鬼子的战斗力下降得特别厉害，同时也意味着国军的战斗力开始上升了。

这个时候又不得不说特种旅这样的队伍，在全国抗战正式开展以来，呈雨后春笋之势越来越多。

这中间不乏各地军阀的地方部队，更多的是常凯申视之为洪水猛兽的那个政党。

他们的队伍在战斗中成长得特别迅速，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在战场上，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力量。

这让常凯申又喜又惧。

喜的当然是这样的队伍成长起来，抗战事业终将胜利。

他更多的是惧怕：这样的队伍在赶走鬼子后，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压制得下去？

武汉行营里面的军官们，从杭州保卫战中看到了国军的优势。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战意也爆发出来了。

反正特种旅这支队伍的作战方案从来没有给武汉行营报告过。

以前他们只是一个连，到也没有什么。

现在已经是一个建制旅了，连下属各个团驻扎在什么地方武汉行营也知道。

问第五战区，他们也不知道。

问特种旅的作战目标，第五战区还是不知道。

反正除了战果，第五战区对特种旅的了解不比武汉方面多。

这就让武汉行营这边的参谋部有些方了。

队伍出现了这么一枝独秀特别能打、特别能够战斗的队伍。

却根本不知道这支队伍到底有多少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武汉方面对这支队伍的任务下达：攻打杭州！

这不是一个拍脑袋的决策。

是武汉这连深思熟虑过的：特种旅既然能够占领德清，那么打下一杭州也是可以的吧！

并且这次还有刚刚从杭州保卫战中撤退的三个主力师作为辅助。

林凡在德清收到武汉方面发下来的作战计划和作战命令后。

当场就懵了！

现在的人就这么容易膨胀吗？

特种旅也只是刚刚打了向个小胜仗而已，最多就是把鬼子第十八师团打掉了一半的战斗力。

在杭州的鬼子第十军团，手下可还有第一一四师团、第六师团，和第十八师团的另外一个旅团，并且还有师团的直属里战炮团等等。

特种旅这些天虽然打掉了一万多鬼子，最多也就只是歼灭了十八师团一半的战斗力。

这种情况，命令自己这个旅长去攻打杭州！

“这是乱命！”林凡拿到报文的时候，对刘子倩说道。

“回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特种旅在这些天对第十八师团的战斗中，士兵伤亡巨大。

连续作战消耗弹药巨大，现在特种旅需要补充一百五毫米榴弹三千枚，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弹三千格。

各类迫击炮弹一万五千枚。

七十五毫米榴弹五千枚，药单一百万发。

炸药十吨，柴油、汽油各一百吨！

需要补充兵员三千名！

另外需要补充坦克三十辆、飞机三十架。

补给抵达之时，全旅上下，必定跟鬼子决一死战。”

刘子倩看着林凡写的需要补充兵员三千，不由得撇嘴：这次打下德清。

特种旅虽然也有伤亡，总共也不到二百个。

却是收编了周同海那支伪军大队一千多人。

兵员不但没有少，反而还有多的。

如果刘子倩知道在长兴，特种旅还有一队近二千人的伪军等着编入各团的话。

她会更加吃惊的。

就算是她这几天见到的特种旅缴获。

总感觉到林凡在说谎，虽然她也没有什么证据。

毕竟像是特种旅全歼了那么多的鬼子，缴获了那么多的武器、弹药。

若是全都换成钱的话，可是一大笔的钱了。

就算是用来林凡列出来那张单子上面的物资，也能够换回来不少的了。

像自己修好的七台无线电。

好像这个是在林凡指导下修好的，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七台无线电，坦克虽然坏了，可是这一辆坦克是值二百万的。

七台从坦克里面拆下来的无线电，至少也值得了一百万吧。

还有缴获的那么多大炮，每一门最少都是值得了好几万的。

总之：刘子倩觉得自己这回中跟了一个好主顾。

一个只做赚钱买卖的主顾。

林凡的电报传到第五战区和武汉行营的时候。

李忠仁过了一眼，思考了一阵，觉得有理！

从六十六军、八十三军的口中，以及这些日子他派出去给特种旅运兵的运输机回来报告的情况来看。

特种旅作战，确实对炮兵倚重有些大。

炮弹损耗得多，也是正常的。

至于子弹、坦克、飞机那些，这个确定有必要的。

特别是坦克、飞机这些东西，有了一样，仗打起来就不一样。

如果两样都有，李忠仁想说一句：我也可以打回杭州去。

只是现在他很忙，第五战区管得太宽，这些天，鬼子已经在叫嚣着打通津浦铁路。

杭州这边战事告一段落，他的主要关注点就要换位置了。

特种旅的作战方式，李中仁已经从自己安插的人手里得到了情报。

他可以肯定地说：林凡的这张单子还是真实的。

这次那些去德清的记者当中，有些人就是他特别安的。

当然了，李忠仁也知道：那些记者当中，绝对不只有自己这一方才安插了人员进去的。

这样能够打仗的队伍，谁也不会当做看不见。

不管怎么样，先派人进去了解一下这支队伍的底细也是好的。

如果能够学到特种旅为什么这么能够打仗的办法，那就更加值得了。

现在有些记者们到手的消息还没有送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