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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 章|辩风水邹衍谏主 游太虚玉女受命(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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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衍并未返回自己的学馆,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向淳于髡馆舍。

淳于髡病了,躺在他的病榻上。御医诊过,说他是心肾不和,开出不少药,每天由他的弟子煎熬出两大碗,但他实在不想吃,能推则推,推不过时就勉强喝几口。

御医吩咐,淳于髡的病在心上,需要静养。于是,淳于髡馆舍的院门就被一众弟子轮流守值,寻常人一个不让进来。

医生的这个吩咐,却把淳于髡整苦了,因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更让淳于髡伤感的是,爱犬伊人于几天前死了。伊人阳寿未到,也是病死的,死前一直守在淳于髡榻边,实在撑不住了,才让淳于髡抱在怀里,在主人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伊人死后,淳于髡彻底把生死看淡,再也不想吃药了。

邹衍照例被拦下,也是急了,冲馆舍大叫:“淳于先生,老祭酒,我是邹衍,谈天衍,有大事体求见!”

“来人哪!”淳于髡听到声响,叫道。

守值弟子紧忙过来。

“有请邹衍先生!”

那弟子表情迟疑。

“去!”淳于髡沉下脸,加重语气。

那弟子出去,不一会儿,引邹衍进来。

淳于髡已从榻上坐起,朝邹衍笑笑:“谈天衍哪,你大喊大叫的,出了啥大事体哟?”

“是天大的事!”邹衍拱手,“邹衍不得不求您了。”

“呵呵呵,”淳于髡笑出几声,“天再大,也没有你谈天衍的心大,细细说来,不急。老光头正自无聊,这要寻个乐子呢。”

邹衍将事由一五一十说了,气不平道:“老祭酒呀,您明白一世,末了却做下糊涂事。稷下学宫人才济济,您哪能将祭酒重职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自大狂呢?姓荀的才念几卷书,就敢骑在我邹衍头上,说长论短?”

“呵呵呵呵,”淳于髡真还乐了,拍拍光头,捋把胡须,“你且说说,该长多少岁,该念多少书,才能骑到你的头上?”

“这……”邹衍急了,“您老这是偏袒他!”

“呵呵呵,你这个谈天衍呀,”淳于髡又笑几声,“与代祭酒论辩,是鸡遇到鸭,一个咯哒咯哒,一个嘎嘎嘎嘎,想要谈到一块儿真还不容易呀!”

“无知之徒,谁才愿意与他谈到一块儿呢?”

“呵呵呵,”淳于髡越发乐了,“鸡有鸡的知,鸭有鸭的知,这辰光看来,老光头这是为稷下做下一桩大好事呢。”

“老光头呀,”邹衍气急了,伸手指过来,“您……这还上劲儿呢!气杀我也!”

“呵呵呵呵,稷下是个论理的地方,不能赌气,是不?赌气也没用,是不?”淳于髡的手吃力地反指过来,“你呀,就是一只斗鸡,早就该寻个鸭子过过招,随他试试水底深浅。鸭子呢,也该上到树梢瞅瞅,否则,无论是鸡是鸭,只要固执己见,就会掉进水井里,与那井蛙无异了。”略顿,收回指头,“不过,鼎足山事涉王室,倒也是差错不得,你还是去寻寻代祭酒,让他……”

“我不寻他!”邹衍跺脚,“我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你不寻他,老光头可就无能为力喽!”淳于髡两手一摊,“来人哪,送客!”

不待送客,邹衍已经起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走了。

邹衍前脚刚走,一辆辎车由远而近,在淳于髡的馆舍门前停下。

车上跳下一人,是陈轸。

淳于髡兴奋起来,挣扎欲起,被陈轸按住。

“哎哟哟,”陈轸坐在他的榻沿上,握住他的手,“在下欲去邯郸,刚刚走到大梁地界,突然听闻您老玉体有恙,心里那个急呀,当即就掉转车头,拐往临淄来了。”

“来得好呀,”淳于髡笑道,“再晚几日,你怕就要到那稷山深处寻这个光头了。”

“您老去稷山深处做啥?”

“与那个叫老蒙子的做个伴哪!”

“老蒙子?”陈轸怔了,“他是哪个?”

“彭蒙呀,你应该晓得他的。”

“哎哟哟,”陈轸慨然叹道,“是他呀,老先生还是轸的师父呢,不过是没行师礼。”定晴看他一会儿,“观您老气色红润,光头闪亮,精气神俱足,哪能就扯到稷山了呢?”

“呵呵呵,”淳于髡笑道,“你就甭蒙我了。精气神俱不俱足,你哪能有我晓得?”盯他看一会儿,“唉,可惜你来得稍稍迟了点儿,否则,光头就举荐你来做这个祭酒,让稷下这邦乌合之众晓得个子丑寅卯。”

“新祭酒是谁?”

“荀况,从赵国来,我让暂代一段辰光,听听响声。”

“轸晓得他,本为儒门,但不循儒道,讲什么人性恶。”

“对对对,”淳于髡迭声应道,“一到稷下,他就拿大儒孟夫子祭刀,可惜孟夫子走了,否则,老光头当可目睹一场旷世之战。”

“估计他辩不过孟夫子,那是一张铁舌。”

“不一定哟。”淳于髡笑应道,“这年轻人也是了得,今朝就把谈天衍的胡子气歪歪了。”

“这倒有趣,您老讲来听听。”

“来人哪!”淳于髡叫道。

守值弟子紧赶过来。

“把那物什拿去温温!”淳于髡指着药碗。

弟子惊愕,不无兴奋地看一眼陈轸,拿起药碗走了。

“呵呵呵,”淳于髡冲陈轸笑笑,“那药水太苦,我是宁死也不喝的,今朝你来了,我得多少喝几口。”

“为啥?”

“晚死几天呀,好与你唠叨唠叨。”

“对对对,”陈轸笑了,“您老甭急,那黄泉之下,一路黑灯瞎火的,就您老这腿脚,没个人搀扶着,一则寂寞,二则免不得磕磕绊绊呀。”

“呵呵呵,有这个呢!”淳于髡笑出几声,指指光头,“保管把前路照得亮光光的。至于寂寞,光头也是不惧的。”

“哦?”

“我那爱犬名叫伊人,几日前先行走了,临走之前,她嘤嘤咛咛,对光头讲出许多话,其中一个,就是为光头探路。这辰光,想必她就在路口巴望着呢。”

二人闲扯一时,话题回到邹衍身上,淳于髡也就津津有味地接续讲起谈天衍与新祭酒之间的争执来,听得陈轸不胜唏嘘。

回到自家馆舍,邹衍喝退前来问询的一众弟子,关上房门闷坐一时,越想越觉得淳于髡偏袒,起身去寻苏秦。

葬过宣王,苏秦本欲离齐,听闻征楚大军回返,因想见见匡章,就在稷宫住下了。这见邹衍寻来,苏秦迎入舍中,听他讲明原委,觉得事大,带他去见靖郭君田婴。

“这个有点儿难办。”田婴两手一摊,“如果是先宣王之陵选址不当,本相或可奏明大王,由大王迁穴易址。先生所言乃是开国祖君太公、桓公二陵,则非大王所能责任,本相若是奏报,貌似不妥。”

“敢问相国,”邹衍问道,“太公、桓公二陵为何非大王所能责任?”

“就本相所知,”田婴应道,“太公之陵为太公生前所定,桓公之陵为恒公生前所定,方今大王怎么能说动就动呢?”

“相国大人,”邹衍急了,“二先君之陵所妨害的正是方今大王啊!”

“哦?”田婴倾身,“你且说说,二先君之陵何以妨碍到方今大王了?”

“邹衍一时讲不清楚所有这些,邹衍所能断知的是,泰山圣王之气通至鼎足山,由三山口破空而出,笼罩临淄,荫佑大齐。拥此王气荫佑,临淄将可成为天下王都,追比镐、洛。但这股王气,让先君二陵生生给镇住了,透不出来。王气憋屈,必转为怨气。怨气久憋不散,必袭扰王陵。王陵所葬为先君血骨,而方今王上为先君骨血,同气相应……”邹衍顿住话头。

邹衍这番话自成一理,田婴听得心惊肉跳,深吸一口长气,看向苏秦。

“事关大齐国运,更有太祖二陵,身为外臣,在下不便多言。”苏秦拱手,“不过,邹先生深谙天地五行,贯通山川风水,先生既出此言,不可等闲视之,相国当奏报大王,由大王圣裁。”

“邹先生,”田婴转对邹衍,拱手,“这就随本相入宫,面呈大王如何?”

“邹衍从命。”

邹衍随从田婴入宫觐见湣王,禀明事由。

湣王好武,不喜风水五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末了朝邹衍拱手:“先生所教,奥义深远。寡人愚痴,一时三刻参悟不透,敬请先生写出详尽奏陈,容寡人细读慢悟,如何?”

邹衍这才后悔没有写出奏陈,拱手辞道:“衍这就回馆书写!”

邹衍走后,田婴并未离席。

“相叔,您还有何事?”湣王看向他,神态不悦,意在逐客了。

“臣……”田婴刚出一字,就被湣王扬手打断。

“相叔呀,”湣王语气冰冷,“这个邹衍是您请来的吧?”

“是他寻臣来的,今朝他与苏秦到臣府上,讲起此事,臣……”田婴急切辩解。

“寡人晓得了。”湣王再次打断他,“相叔还有赐教吗?”

听到这个冷冰冰的“赐教”,田婴心底一寒,改坐为跪:“王上——”

“相叔若无他事,寡人这要为先王守孝去了!”湣王站起来,夸张地抖抖身上的孝衣,转个身,大踏步离去。

田婴跪在地上,面无血色,好半天,方才站起,晕晕乎乎地回到府中,呆坐半晌,伏案书写一道奏陈,召来田文:“你将这个呈给王上吧。”

田文瞄一眼奏陈,震惊:“辞呈?”

“唉,”田婴长叹一声,“为父老矣,侍奉不动新主人了。”

“这……”田文怔了。

“田地为太子时,就对为父颇有微词。为父忍不下,顶撞过他两次。这辰光他是主了,为父若不识相,只怕是……”田婴苦笑一下,指向自己,“这架老骨头也没个葬处了。”

田文再问因由,田婴将这日之事细述一遍。

“嗯,”田文应道,“大王是多心了,以为是公父请来的邹先生。唉,这个谈天衍,净会坏事。这么大的事,他怎能不先对我讲呢,动不动就去找苏子。既然二陵如此不堪,他早干什么吃的?先君二陵竖在那儿几十年了,临淄无人不晓,他又不是刚来稷下,难道就不晓得?”

“我讲过这事儿,说太公之陵是太公定下的,桓公之陵是桓公定下的,大王不便轻动,可苏子说,这事儿大了,因为涉及的是王室与国远,要我奏报王上,我带邹衍奏报,竟就闹出这般事来。”田婴轻叹一声,“唉,时过境迁,为父是该歇一歇了,打算前往薛地贻养天年。听闻大王待你不错,朝中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可大王他……”田文迟疑一下。

“怎么了?”

“这些日来,一直未曾召我。”

“你放心,”田婴应道,“为父退后,相国之位,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只能是你!”

“为什么?”田文怔了。

“因为你有逾千门客,个个是能人。还有你所兼管的稷下,人才济济。我观大王心思不小,想干大事。只要他想干大事,就得用能人,而所有这些能人,无论才大才小,都握在你的手心里。”田婴凝视田文,“不过,他也有个条件,你得表态,向他效忠!”

“我明白。”田文点头。

田文代父递交辞呈,湣王麻利地批准了,还犒赏田婴二十匹鲁缟。

三日之后,田婴带着家眷,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临淄,赶赴薛城。

田婴走后的第二天,湣王召苏秦入宫,拱手致礼,语气甚恭:“先王撒手,寡人初立,里里外外百千之事,免不得手忙脚乱,慢待苏子了。寡人今请您来,是有大事求问。”

“大王请讲。”苏秦拱手回礼。

“先王之时,曾多次对寡人言及苏子,寡人对苏子所历所为,亦是敬服。但齐国之事,苏子也是晓得的,先王与相叔志在邦国,乐于开疆拓土,而寡人所志不同。寡人今请苏子,是想求问治齐长策,还请苏子不吝赐教!”湣王再施大礼。

“敢问大王所志?”苏秦回个大礼,盯住他。

“驰聘天下。”

“若此,”苏秦应道,“臣有三策可供大王。”

“是何三策?”湣王倾身。

“其一,”苏秦侃侃言道,“法齐桓、晋文之事,事周以驰聘天下,可谓之霸策;其二,法商汤、周武之事,废周以驰聘天下,可谓之王策;其三,摒弃王、霸之道,安天下列国,抚万兆黎民,纵横以驰聘天下,可谓之帝策。”

“以苏子之见,何策为上?”

“帝策为上。”

“寡人愚痴,请问苏子,何以帝策为上?王策难道不好吗?”

“回禀大王,”苏秦应道,“时过境迁,齐桓、晋文之事,已成过往,是以霸策不为上;今日天下,莫说是万乘之国,即使宋、中山之君,也都称王,列国并王,列王并雄,是以王策不为上;故大王所志,惟有一策,就是纵横帝策。”

“嗯,苏子所析极是!”湣王听进去了,再度拱手,“请苏子教寡人帝策!”

“教字臣不敢当!”苏秦回礼,“大王若行帝策,惟有一途,就是经由臣与张仪此前所倡导的纵横长策!”

“这……”湣王再度倾身,眯起眼睛,“苏子合纵之策,寡人可解,张仪所倡,乃与苏子所倡刚好相背,苏子缘何又……”打住话头,目光征询。

“回禀大王,”苏秦拱手,“万物之道,阴阳并行。上古本无道路,及至大禹,治水兴农,刀耕火种,道路始生。再至大周,天下划地成井,封土建制,阡陌道路,南北为纵,东西为横,以交通天下列国。臣兴纵策,结山东列国以制秦;仪兴横策,结山东列国以应纵。无论纵策横策,皆为安天下之策。大王所志在驰聘天下,是为安天下之志。若行此志,大王自然当行纵横之策!”

“这个……”湣王摸向下巴,顺势捋一把新近蓄起的浓黑胡子,“纵策就是纵策,横策就是横策,就如黑白,要么行黑,要么行白,苏子这……”苦笑。

“大王所解正是!”苏秦应道,“天道有常,黑白轮替,长夜过后必是白昼。”略顿,回到主题,“具体到纵横之策,臣之意是,大王可先行纵策,结楚、三晋、燕以制秦国。待秦国受制,欲静不得,欲动不能,战不敢战,退不能退,左右支拙之时,大王再行横策,与秦结盟。那时,天下列国结而为一,列国安,黎民抚,大王也就帝行天下也。”

湣王凝起眉头,陷入长考。

“是了。”良久,湣王抬头,“寡人还有一疑。合纵之后,列国并王,并无高下,凭什么就是寡人帝临天下?”

“天地不仁,只以实力说话。狮有雄,猴有尊,家有长,列国虽然并王,终归要有个雄长。六国合纵,楚国本有实力,可为雄长,可惜楚王弃绝纵策,陷入孤独,今遭张仪连横肢解。燕国经由子之乱祸,实力大损。三晋自不必说,尤其是魏国,在庞涓之后,亦失雄长之位。能担纲领纵的,只有大王您了!”

“呵呵呵,你说的是。”湣王美美地又捋一把胡须,“不过,即使六国纵成,秦国他能连横吗?秦王若是不听呢?”

“大王并六国之势,结六国之心,全力封堵秦国,秦国无路可走,动弹不得,惟有与大王连横一途,否则,民不安,士不服,皆逃离秦,秦王不行横策,只能身死国灭。”

湣王又想一时,话题移向燕国:“燕王呢?近年之事,燕人对我大齐颇多怨言,姬职是秦姬所出,他这当燕王了,必恨齐人。寡人即使奉行纵策,他肯听寡人吗?”

“天底下没有解不开的怨。”苏秦应道,“齐人伐燕,初为仁义之师,燕人欢迎。只是后来……唉,臣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不过,所有这些,都与大王无关,因为大王从未插手过燕国之事。今大王立事,臣愿为大王向燕王解释,化甘戈为玉帛。”

“如此甚好!”湣王拱手,“纵策之事,寡人听凭苏子。燕国之事,亦有劳苏子弥补!对了,寡人还有一事。”

苏秦看向他。

“稷下邹先生奏报,太公二陵镇住我大齐王气,苏子如何看?”

“阴阳、鬼神诸事,臣知之甚少,不敢妄论。不过,既为稷下先生之言,又涉及王室大事,大王最好是慎重对待。”

“你说的是。”湣王眨巴几下眼睛,转向内臣,“召田文!”

淳于髡这病是要静养的,经陈轸一搅和,连续兴奋数日,突然就加重了,身子动弹不得,鼻孔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时不时要张开口,以增加进气量。

大弟子急请大夫,大夫搭过脉,吩咐他们安排后事。

众弟子将淳于髡移至正寝,按序位跪于榻边,静候先生的最后时光。

陈轸又来了。

陈轸看过淳于髡气色,附他耳边悄道:“老光头,想不想看一个绝世宝贝?”

“想。”淳于髡笑了。

“诸位学子,”陈轸转对众弟子拱下手,“轸有几句要紧话讲予祭酒,你们暂时回避一下。”

众弟子面面相觑,之后走到户外,跪在院中。

陈轸半掩房门,挡住视线,打开随身携带的提箱,摸出一个包囊,揭开层层锦绣,现出一块绿中透白、白里泛红、晶莹剔透的绝品美玉。

淳于髡的眼睛睁大了。

“先生可知此是何物?”陈轸压低声音。

“彩玉。”

“先生可知此玉?”

“哦?”淳于髡看向他。

“大楚镇宫之宝,和氏之玉。”

“咦!”淳于髡急吸几气,化作一声长长的惊叹。

陈轸拿起玉,翻来覆去展示一阵,拉过淳于髡的手,搁他手里。

淳于髡把玩几下,闭目。

“看美了?”陈轸轻道。

“嗯。”

陈轸收起玉,重新包起,塞进箱子,合上。

“它怎么样?”陈轸问道。

“是个宝物。”淳于髡问道,“你就这样一直藏着?”

“轸藏之无用。”

“如何处置它?”

“轸想听听您老之意。”

“献给齐王,如何?”

“齐王守不住它。”

“哦?”淳于髡盯住陈轸,“你怎知齐王守不住它?”

“齐王没有胡服骑射。”

“你这是要献给赵王了。”淳于髡合起眼,良久,声音出来,“此物大不祥,你送给赵王,是要害赵国呀。”

“咦,老光头呀,如此美物,你何以说它不祥呢?”

“成玉之前,它害和氏两条腿,成玉之后,又害张仪一场牢狱之灾,能吉祥吗?”

“和氏的两条腿,是传奇。至于张仪的牢狱之灾——”陈轸指指自己的鼻子,轻叹一声,“唉,那人才是个害人精啊,后悔当年没有让他死在狱里。”

“呵呵呵,”淳于髡笑道,“要是死在狱里,这天下该是多么无趣!对了,说到这个张仪,你得叫苏秦来一趟,光头有事寻他!”

陈轸打开门,对大弟子道:“速请苏秦大人!”

苏秦闻报,紧赶过来,跪在淳于髡跟前,握住他的手。

“苏秦哪,”淳于髡看他一眼,声音吃力,“你欠的那笔旧账,这该……归还了吧。”

“哎哟,我这……”苏秦一拍脑门。

“还有息金呢,甭落下了。”

“先生,我……”苏秦一脸窘迫。

“老光头呀,他欠你的什么旧账?”陈轸来劲了。

“问他。”淳于髡斜眼看向苏秦。

苏秦讲起那年在洛阳万国膳馆遭张仪坑害的窘迫事情,陈轸乐了,大笑几声:“哈哈哈哈,晓得,晓得,在下晓得!这事体闹得洛阳城里沸沸扬扬,在下可以作证!”转向淳于髡,“老光头,息金怎么算?”

淳于髡又看一眼苏秦。

苏秦苦笑,目光为难:“我这……手头真还拿不出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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