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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 章|戏公主赵雍耍智 听挚友昭阳假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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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辉光里,在赵人新设的边境线上,黑压压的现出无数骑阵。阿古拉跨上一马,驰到赵人的了望塔前,攀上塔顶,放眼四望,瞪目结舌。

马喇山口实为两山对峙的一条通道,宽不足八里,长约十几里,北侧为一片山梁,主峰是大黑山的第二十一座山包,南侧也为一片山梁,主峰为大黑山的第二十座山包。正是由于这条通道意义重大,赵人才卡住这儿,设下关卡。

在他们的正前方,数不尽的骑卒,看样子不下两万,正如蚂蚁般列作规整的阵势,一看就晓得是受过特别训练的赵人骑手。

赵人的阵势呈一字儿排开,将山口的西向出口挡个严实。

南北两侧皆是高山,他们的惟一出路是掉转头,向回走。

而向回走,正是赵人堵路的目的。

阿古拉急寻勒格,正自商议对策,一骑由东疾驰过来,禀报说,数不尽的赵国骑卒正从平邑方向压过来,前锋已与殿后胡人对阵,但双方均未发动攻击。

“勒格,”阿古拉看向勒格,“我们钻进了赵人的圈套!”

“阿古拉我的王,”勒格应道,“要相信神!”

“神谕是大吉!”阿古拉苦笑,摇头,“前后皆敌,左右是山,我们被夹在中间,手中拿着人家的东西!”长叹一声,“唉,勒格,你再问问神,我们吉在何处?是战,还是——”

“阿古拉,你说,赵人为何不战呢?”勒格指向前方的赵人,又指向后方,不答反问。

“是呀,”阿古拉凝眉,“如果我是赵人,眼下出击是最好时机!”看向山口。

是的,眼下的确是出击的最好时机。之前奔驰数日,昨天劫掠一日,这又行走一夜,此时的胡人真正是人困马乏,只想寻个地儿安歇,美美地喝上几口烈酒,而不是上马战斗。

更要命的是,他们的跨下已经没马了。一直在马上行走的胡人,无不是可怜巴巴地拖着两腿不说,大多还要背扛肩挑,吆牛喝羊,而那些本该在栏中安享冬夜的牛羊让他们吆喝着在雪地里行走一夜,这辰光也实在不想迈动腿脚了。

此时此刻,只要赵人出击,就将是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然而,赵人并未出击。

胡人得到这弥足宝贵的一刻钟时间,无不反应过来,停车卸马,推掉驮物,跨马提弓,聚拢到各自的酋长跟前。酋长们纷纷驰到阿古拉与勒格这儿,请求应战。

“尊敬的草原之王,我们没有退路了,拼吧!”众酋长异口同声。

阿古拉挨个看向这些酋长,继而将目光投向散落在草地上的远近部属。

他们实在太累了,所有人的脸上皆呈疲态。尤其是昨日,他们忙活一天,晚餐也没顾上吃,就又急赶着上路。按照阿古拉的设定,他们计划在走过这道山口之后,由殿后的两千骑封住山口,其余人马在前面的大海子边上安定下来,美美地歇他一日,而后将所有货物运入山中,据隘坚守,以观赵人反应。

更累的是他们的坐骑。一连奔驰数日,这又或驮或拉一宵的重物,他们的马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参与拼杀了。

阿古拉明白,在草原上骑射,真正拼的是马的速度。

阿古拉看向前方的赵人。

赵人没有逼近,依旧列出整齐的队伍,静静地锁在山口上。他们应该可以冲过去,关键是,冲过去之后呢?他们在马上,赵人也在马上。他们会骑射,赵人也会骑射。他们疲惫不堪,而赵人却以逸待劳。以这样的状态决战,大草原只能成为他们的坟场。

阿古拉看向勒格。

“尊敬的草原之王,”勒格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祈请神了,神谕是,下马弃弓,就地扎营,生火为炊,饮马食草。”

众酋长面面相觑。

“诸位酋长,”阿古拉巡视众酋长,拱手,“请奉行神谕!”

在草原上剑拔弓张之时,娜莎正躺在平邑的赵王别宫里,榻边守护着一身胡服的赵雍。

娜莎的高烧终于退去,娜莎的眼皮渐渐睁开。几百里奔驰的疲累与生无可恋的绝望重创了她的身心,经过数日的高烧与昏迷,娜莎苏醒过来时,全身都是瘫软的。

娜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赵雍。

赵雍坐在她的身边,她的手被他的大手微微握着,温暖而惬意。

娜莎想抽回来,但未能成功。

“你……”娜莎盯住他,“你是……”

“我是您的忠实仆人,尊敬的草原客人!”赵雍笑吟吟地望着她,“手别动,它被冻伤了,我要慢慢暖好它。”

“我……是在哪儿?”娜莎看向高大的房子。

“平邑城。”

“神哪,”娜莎挣扎,欲坐起来,“这是赵人的地方!”

“对的,你是草原来的尊贵客人,我们赵人欢迎你!”

“我……跑这么远?”娜莎不可置信了。

“是呀,那天半夜里,大雪纷飞,我们听到远处有马在嘶鸣,叫声颤栗,过去查看,从马身边的雪堆里把你扒出来。真险哪,再过半个时辰,你怕就……”

“我的马——”娜莎急了。

“看到我们来,它就拱开你身上的雪,跪在你身边,起不来了。我们用尽办法,也未能救活它!真是一匹好马啊!”

娜莎的泪水流下来,呜呜悲泣。

赵雍让她哭一会儿,伸手拭去她的泪:“草原客人,你甭伤悲。那马能为主人尽忠,为主人殉身,是它的荣耀。我们把它埋在它尽忠的地方了,再过几日,待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祭它。”

“谢谢你,我的朋友!”娜莎盯住他,“你的主人是谁?”

“是这城的主人。”

“你叫他来,我……谢谢他!”

“他出远门了,吩咐我服侍你。客人有何需要,说给我即可!”

“我……饿了……”

赵雍松开她,从火炉上端来一碗羊肉汤,扶她坐起,喂她喝下。之后又喝一碗马奶。

“我要吃肉!”

“好咧,我这就烤!”赵雍拿来一排羔羊肋骨,在炭火上烧烤。

肉香味弥散开来,打开了公主的胃口。

娜莎连吃几根肉排,擦过手,精神大好,看向赵雍:“我的朋友,你叫什么?”

“赵雍子!”

“赵雍子?”娜莎重复一句,“是赵国的赵,对不?”

“对的。”

“我叫娜莎。”娜莎伸出手,“你再帮它暖暖。”

赵雍笑了,拿过她的手,两手捂住。

赵国以五万骑卒的强大势能迫使三万楼烦壮男听从神谕,坐在马喇山口的雪地上束手待毙,接受命运安排。

命运果然为他们派来一个信使,阿古拉、勒格及不少酋长们无不熟悉的中山人乐毅。

是负责殿后的巴哈带着乐毅来见阿古拉的。

“尊敬的草原之王,”乐毅深揖一礼,“中山人乐毅有礼了!”

“乐毅?”看到乐毅,阿古拉一脸吃惊,“你怎么会……”

“回禀草原之王,”乐毅拱手,“乐毅将大王的良驹贩至赵地,尚未回家,又受赵人所托,此来给大王并祭司大人呈送两封请柬。”

“请柬?”阿古拉看向勒格。

乐毅掏出两封请柬,分别呈上。

阿古拉拆开,是邀请他与勒格前往赴宴的请柬,落款是肥义。

肥义是赵国将军,更是赵王的眼前红人。肥义来此,显然是蓄意的。想到赵人所布的这个套,勒格一下子明白了。

“宴会在何处?”阿古拉的情绪略显紧张。

“肥义大人说,宴会地点由大王与大祭司决定。”乐毅回道。

阿古拉看向勒格。

“小伙子,你看那儿如何?”勒格指向赵人的关卡,里面有固定的营帐,这辰光完全在胡人的掌控中。

“好地方!”乐毅应过,拱手,“乐毅这就回禀肥义大人!”

乐毅别过,上马驰走。

不消一时,六骑驰来,径至关卡,安置好宴席,三骑驰走,余下三骑,一是乐毅,余下二位当是肥义及随员了。

对赵人这般细微安排,阿古拉、勒格既定心,也感慨。

乐毅驰至阿古拉处,礼让:“禀报大王、大祭司,肥义大人已经备下宴席,二位有请。”

二人上马,随乐毅驰至关卡,走进关房。

肥义迎出,朝阿古拉深深一揖:“赵人肥义恭迎大王,恭迎大祭司!”

阿古拉二人回过礼,被肥义迎至房中。

房间的火炉里已经燃起两堆干透了的马粪,散发出他们十分熟悉的味道。地上铺着几张老绵羊的羊皮,羊毛厚而密实。羊皮前面,各有一张简易的几案,案上摆着赵人带来的烤肉、烤鱼与烈酒。鱼肉还是热的,散出诱人的香味。

主席一侧,上首端坐一人,与他们一般穿着胡服。肥义屈居下位。乐毅没有入席,直直地站在一侧,看架势是服侍酒肉的。

待二人在客位坐定,阿古拉瞄向对面的胡服人。

显然,从肥义的恭敬仪态看,那人在赵宫的职爵高于肥义。

难道会是赵王?阿古拉看向勒格。

勒格也在打量他。

“尊贵的客人,”见他们皆在打量身边的,肥义拱手,笑盈盈道,“肥义在此招待贵宾,实为寒碜,不到之处,望二位见谅了。”

“肥义将军不必客气,有话直说!”阿古拉拱手回礼。

“呵呵呵,”肥义又是几声笑,指向一席酒肉,“二位贵宾,酒肉虽薄,情义却厚。开宴之前,先说几句碎言。二位乃百忙中人,肥义在此打扰宴请,只为二事,一是答谢大王、祭司并所有的楼烦牧人,这些年来为我赵人输送不少良马宝驹,价钱公允,我王感谢不尽,特托肥义敬谢二位,待会儿在下以酒表达谢意;二是前日夜间我方边民受到惊吓,肥义受我王委派,前来问询。事涉公理,肥义是个粗人,嘴笨,一怕讲不清爽,二怕断不明白,有负我王重托,是以特别请来一个既能说理又能公道断事的人。”指向身边的胡服人,“就是这位。苏子,您报个家门。”

苏秦拱手:“洛阳人苏秦拜见尊敬的阿古拉大王、尊敬的勒格大祭司!”

“阿古拉见过洛阳人苏秦!”阿古拉拱手回个礼,看向勒格。

“可是纵亲六国的苏秦苏大人?”勒格半是疑惑,眯眼看向苏秦。

“正是苏秦。”苏秦淡淡一笑。

“失敬,失敬!”勒格连连拱手,“苏大人的名字,勒格早有听闻,今日始见,幸甚,幸甚!”

“听闻大祭司学问盖世,天道贯通,苏秦慕名已久,今日能得当面求教,实乃幸事!”苏秦拱手回应。

“哈哈哈哈,”肥义大笑几声,举觞,“二位都是高手,来来来,我们喝酒,先为第一事,答谢大王、答谢祭司,答谢草原父老,干!”一饮而尽。

三人喝过,乐毅斟上。

酒过几轮,苏秦切入正题,看向阿古拉:“尊敬的草原之王,听闻草原去岁闹灾,苏秦寡闻,敢问灾情?”

“唉,”阿古拉长叹一声,“这个不消提了。不瞒苏子,草原已经熬不过今冬,孤王无奈,这才……”

“呵呵呵,”苏秦笑道,“还是提一提好。一方有难,八方来援,何况赵国与楼烦山连着山,水通着水。大王不讲灾情,赵王就不晓得该怎么救援,是不?”

“去岁大旱,由春至冬,几乎没有落雨。之后飞蝗虫,雪上加霜,个别河沟及海子边上仅余的那点儿草,多让虫儿吃了。我们无奈,只好把牲口赶进山里。不想山里更旱,牲口饿死过半,眼见这冬是熬不过去了……唉,惭愧呀!”阿古拉低下头去。

“这么大的灾情,你们早该讲一声才是。”苏秦如对老友谈家常,“不瞒大王,去年入冬,赵王在邯郸对苏秦几次提过这儿的灾情,很是关切,因为赵国北地与你们一样,同样闹灾。为救灾情,赵王令晋阳、上党及太行山区凡有雨水处,全民收割青草,晒干备用,同时向韩国上党地区购买大批草料,一入冬就运往代地,以救灾荒。赵王也想到你们了,可赵王晓得,草原人,尤其是大王您,最看重的是脸面,你们不讲出来,赵人自送上前,赵王忧心伤到大王面子,百般无奈之下,才旨令边邑将救助你们的一应物品悉数放在边邑,展示在市集上。因为是在市集,赵王深怕本地牧人前来抢买,这才特意提高价钱,没想到……唉……”

苏秦故意打住话头,且还抑扬顿挫地叹出一声,不无夸张地摇了个头,以示失望。

见苏秦硬将黑的说成白的,将赵人之前的种种恃势欺凌讲作慷慨仗义,完全无视楼烦牧人前来购买、酋长巴哈赴关楼与关尉谈判商贸并受羞辱的既成事实,更无视赵人这般处心积虑地设局诱惑,再以武力相迫,等等,阿古拉的脸拉长了,大出几口粗气,看向勒格。

“谢谢赵王的仁慈,愿神保佑他!”勒格拱手谢过,看向苏秦,顺势说道,“草原之王晓得赵王仁厚,也晓得赵王特地放在市集上的草料是赠送我们度过灾荒的,草原之王求请神谕,是在得到神谕之后,才引族人前来取走赵王赠品的。”

勒格的回复软中有硬,堪称完美,既回击了苏秦,也没伤他面子,更以神谕诏示了他们前来取走市集上货物的正当性。

阿古拉美美地呼出一口长气,不无得意地看向苏秦与肥义,微微点头。

“哈哈哈哈,”苏秦笑出几声,“听说你们的神博知多学,明辨是非,深谙天地公理,苏秦甚想领教。敢问神谕?”

苏秦的笑声与发问,显然拉开了论辩的架势。

“神谕是,”勒格沉声应道,“友邻赵王天性仁慈,仗义送来救灾货品,放在你们的牧地上。你们可去取来,赵人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草原之王得到神谕,为使赵王的仁慈雨露均沾,传令各部落按人头出人,集结于海子,祭过神灵,方才动身前来取货。事实正如神谕,我们取货之时,所有市集未见一个赵人,而货物皆在。”拱手向赵都邯郸方向,“我神保佑赵王龙体安康,诸事顺遂,治下人民安居乐业!”

勒格真也了得,抢人财物,这还说出一片理来。

阿古拉大是满意,抖动几下手指,顺势端起酒觞:“本王谨以此觞代所有草原儿女鸣谢赵王宽仁大义,为我们解灾救难!”一饮而尽。

“呵呵呵,”苏秦没有举觞,看向勒格,笑道,“你们的神挺有意思,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难道他就不分个彼此你我吗?”

“苏大人此话是——”勒格眯眼,盯住苏秦。

“譬如说方才的神谕,‘赵王天性仁慈,仗义送来救灾货品,放在你们的牧地上’。这是把赵王摆放货物的市集之地理所当然地视作你们自己的土地,对不?”苏秦挑战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阿古拉朗声接话,指向东面,“由此往东,至少五个黑山头,皆是我们草原人的!”

“敢问大王,”苏秦转向他,淡淡笑道,“您有何据来证明那五个山头一定是你们草原人的?也是神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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