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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 章|见契机齐王谋燕 布仁义孟轲克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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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中,苏秦心情极是沉重。

相国府离宫城不远,但对苏秦来说,却漫长得似乎走不到尽头。他晓得子之,看来,燕国的灾难已不可控,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猛地想到什么,苏秦心底一颤,拉开窗帘,急道:“邹兄,停!”

飞刀邹喝叫御手停车。自那次出事之后,飞刀邹不再驾车了,雇一个专业御手,自己一心于卫护。

“主公?”飞刀邹凑过来。

“宫中还有几个公子?”

“袁豹或知。”飞刀邹应道。

“快,回府。”

车马顷刻到家,出门迎候的不是袁豹,却是苏代。

“二哥,想死您了!”见到苏秦,苏代脸上再无矜持,就像是在洛阳时一样,喜气洋洋地迎上来,“没想到您会在这辰光回来!”

苏秦回他个苦笑,指向客堂。

见苏秦被飞刀邹搀着,苏代紧忙搀在另一侧,回到客堂。

堂中,苏代一家全都来了,偌大个客堂竟然显得狭小。

苏秦坐下,目光落在一个女子身上。她看起来不大,但头发已经挽起,衣饰是新妇装,一脸羞涩地站在苏代长子身边。

“二哥,这位是方今燕王的长公主,如今是你侄媳了!”苏代见苏秦看她,紧忙介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向二人招手,“孩子们,这就是为父常常讲给你们的二伯,过来见礼!”

苏代长子拉住她,并行过来,行叩拜大礼。

“还记得我吗?”苏秦冲她笑笑,“我到过你家的草舍里,那辰光,你才这么高!”比划一个高度。

长公主勾首,点头:“记得的,你还抱过我呢!”

众人皆笑起来。

接着,苏代招呼其他孩子一一见礼,苏秦吩咐袁豹拿出金子,每个孩子发放一块。

“老袁,”苏代看向袁豹,“你带他们花园里转转,哪儿有杂草就让他们拔好了。”

袁豹应过,带上众家小出去。

许是太累,苏秦走到内间,在他的榻上躺下。

苏代紧跟过来。

“二哥,”见客堂里再无他人,苏代不无兴奋,“这些年来,我遵从你的指点,读你所读,悟你所悟,颇有心得,近日有所小试,嘿,真还灵光呢!”

“你怎么试的?”

苏代将他如何使齐,如何揣摩各方情势,如何去找淳于髡,如何与淳于髡对话及如何见齐王,之后归燕,子之如何求他,他又如何向燕王哙复命,子之如何赠给他金子等等,事无巨细,悉数禀报一遍。

“你——”苏秦总算是明白内中隐情,指向苏代,手指发颤,“你坏了我的大事不说,这又坑害燕国,坑害燕人,坑害子之,最后是坑害你自己,你……”

苏代完全懵了。

如此严厉的斥责显然不是苏代所期待的。

“二……二哥……”苏代带着哭腔,“怎……怎么回事儿?”

“你呀,”苏秦气结,咳嗽几声,平稳一下情绪,盯住苏代,“蓟城血流成河,你这个始作俑者却不晓得怎么回事儿,这……这就是你所学的口舌之术吗?”

“燕王禅让贤能子之是上古圣德,是太子他想不通,硬要谋逆,才闹出这般事来。这不,市被将军明白原委,就站在子之这边了,叛乱已除,燕国很快就会——”

不待苏代讲完,苏秦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从今往后,不可再登我的房门!”

“二哥……”苏代吓傻了,扑嗵跪下,哭起来。

苏秦翻过身,给他个背。

“二哥,我……”苏代哽咽,“我晓得错了,你说,事已至此,我该哪能办哩?”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也不想让你的老婆娃子死,三天之内,就带他们离开蓟城,离开燕国!”苏秦给出解招,迅即补充一句,“不要问我为什么!”

苏代的“为什么”还没出口,就被生生堵死,强咽几下口水,嘟出一句:“去哪儿?”

“你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二哥?”苏代真正急了,“我……我带全家高车大马出来,这若灰头土脸回去,面子往哪儿搁?”

“几百金难道不够你的面子吗?有燕国的公主做你儿媳,难道还不够吗?你的面子何时大到不知死活的程度了?”

“我……”

“出去!”苏秦语气果决,“还有,在我活着,你不可再到任何一国抛头露脸!”

“我……”

“记住没?”苏秦语气严厉。

“记……记住了。”苏代嗫嚅,拱手,“二哥,我……走了。”

“对了,”苏秦翻过身,看向苏代,“还有一事问你。子哙的几个公子可在宫里?”

“之前是在宫里,这辰光不晓得了。”

苏秦的两手捂在脸上,现出痛苦与无奈。

“二哥?”苏代压低声音。

“去吧,”苏秦再次指向门口,“你离开蓟城时,不可透漏给任何人,否则……”

苏代这也意识到迫在眉梢的危险,连连拱手:“谢二哥,苏代记下了!”

次日上午,苏秦几乎是在子之眼线的监督之下离开蓟城的。袁豹也跟着走了,苏秦保留多年的燕国相府完全空置。

苏秦走后不到三日,子之就把他所控制的所有公子,无论是子哙的还是易王的,全部赐死,正式立己子为太子。太上子哙则被新燕王软禁在其所居住的宫院里,与外界完全隔绝。

此后数日,苏代听从苏秦建议,放弃所有不动产,以访友为名,让家人分批离开蓟城,在武阳会合,而后直入邯郸。

轩里村他是死也不肯回的。

太子平被杀的噩耗不消几日就传到临淄。

宣王候的正是这个,当即召来田婴、匡章谋议,也几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授命匡章为主将,点五都之兵,以子之篡燕失道为名,筹备伐燕。

燕为大国,齐若伐燕,就要倾尽国力,且要确保后方无忧。为此,齐宣王使大夫沈同、田文分别出使中山国与赵国,约两国共同起兵。

沈同是鲁人,自幼受儒门薰陶,崇拜孟子。此番受命,沈同左想右想皆不是耥,出使行至稷门,又拐回来,驱车驰往孟子馆舍,意外看到匡章也在。

“敢问夫子,”礼毕,沈同直入主题,“燕可伐否?”

孟子的眼角斜向他的使节,声音慢悠悠的:“是齐王特使在问老夫吗?”

“非也,”沈同紧忙摘掉表征特使的冠饰,将使节放在一侧,态度恭敬,“是晚生沈同私下求教夫子!”

“若是私问,”孟子压低声音,如同透出一个秘密,“老夫这就讲给你,燕国可伐!”

“为何可伐?”沈同再问。

“因为子哙不得以燕国送人,子之不得从子哙手中受让燕国。”

“这……”沈同不解,“燕国既然是子哙的,他为何不能将燕国送人?”

“燕国怎么能是子哙的呢?燕国是大周武王封赏予其弟召公的,燕国土地属于召公后人,召公后人又有后人,遍及燕国各地,是以燕国属于所有燕人,怎么是只属于子哙的呢?”

“可他是燕王呀!为何尧舜可让天下,身为燕王的子哙就不可了?”

“唉,你呀,”孟子摇头,“我且问你,你能将你的屋舍、田产送人吗?”

“属于我的屋舍、田产,我当然能送。”

孟子指向匡章:“你能将他的屋舍、田产送人吗?”

“不能。”

“你有子数人,皆在盼你分配遗产,你还能将自己的屋舍、田产送人吗?”

“这个……”沈同答不出了。

“这就是了。”孟子解道,“尧、舜可让天下,因为天下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天下是天下人的,他们是因贤能而受天下人的委托来治理天下的。他们只是治理者,不是天下的所有者,因而在力不从心时,只能再选贤能,禅让其位。子哙不同。他不能禅让燕国,因为燕国不是子哙一个人的。燕国是周天子封赏给召公的,属于召公所有。召公遗训是嫡长子承继,子哙之所以为王,是因他是先王的嫡长子,同样,他让燕国于人,就等于将本该属于其嫡长子姬平的王位让予他人,他怎么能将属于他嫡长子的王位让予他人呢?你也看到了,燕国正是因此而乱。乱燕国者,子哙也。”

“那……子之又为何不能接受王哙的禅让呢?”沈同再问。

“唉,你呀,”孟子摇头,“身为臣子,去得不该得之财,去受不该受之位,难道不有失人臣之道吗?”

“韩氏、赵氏、魏氏三家分晋,不是也失人臣之道了吗?”身为齐臣,沈同没敢提及田氏代姜。

“三家分晋,本为大逆,然而此逆在后来得到周天子的诏封,就不同了。”

“夫子是说,如果子之也能得到周天子的诏封,就可以了吗?”

“周天子诏封他了吗?”孟夫子反问。

“晚生知矣。”沈同拱手,“谢夫子赐教!”

“请问夫子,”匡章接道,“燕为万乘之国,弟子受命伐之。就眼下情势,弟子确有胜算,但心依旧忐忑。敢问夫子,弟子之心,何以惴惴然?”

“未请王命。”孟夫子脱口而出。

“王命?”匡章怔了,“弟子所受,正是王命。”

“此王非彼王,此命非彼命。”孟子侃侃说道,“燕、齐同为万乘之国,燕国失道,确实该伐,但凭什么就该是齐人来伐呢?将军之心所以惴惴然,皆因于此。”

“夫子是说,请命于周天子?”

“正是。”孟子竖起拇指,“燕国乃周天子所封,燕国失道,燕民历劫,苦如水火,但只有周天子才有权问责。何人可伐之?奉周天子之命的人。今齐王颁诏伐燕,却未奉天子之命,是以无道伐无道。将军执锐,以无道伐无道,你心能不惴惴然吗?”

“弟子何以处置?”

“入宫奏报齐王,使臣贡周,请命伐燕。将军若奉天子之命救燕民于水火,燕必破,将军亦必立德威于燕地,成功名于后世!”

匡章当即入宫,奏明孟子的谏言。宣王苦笑一下,随手使田婴派个大夫携带百镒黄金并百匹缟绸前往洛阳请命,由天子诏命齐王约盟天下列国伐燕。

见齐王纳下此谏,孟子踌躇满志,自告奋勇,向匡章请命道:“奉天子诏命,引正义之师,伐万乘之国,此乃千古伟业,孟轲不才,请命随行将军帐下!”

匡章拱手:“有恩师随行筹策,弟子之心定矣!”

齐使沈同赶至中山,见到中山王,说以齐王之约。

中山王不再是个孩子了,正年富力强,欲干大事,遂召老相国司马赒谋议。

“回禀我王,”司马赒压住激动,缓缓应道,“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何以难逢?”中山王倾身。

“禀我王,”司马赒侃侃说道,“我北有燕,东有齐,西与南是赵。三国皆我天敌,惟赵惟狠。敢问我王,可惧赵否?一定是惧的。莫说是王,纵使老臣,与赵大战数次,小战无数,真心惧他啊。尤其是近期,赵王雍袭我涞源,占我西去要塞,若与燕合,就可东出涞水,由北袭我,使我腹背受敌。然而,天不亡我。燕人内乱,子之篡国,齐人得天子之诏命,约我伐燕。齐人伐燕,志在河间。我若伐燕,志在北易水。若是我得控北易水,北上燕山,就可控制紫荆关与居庸关,彻底扼住赵人东出之路。那时,赵人再狠,能耐我何?”

“我若伐燕,赵人趁机在后袭我,相国可有应策?”

“听齐使所言,齐王使臣田文也到邯郸了。如果不出意外,赵人必会从齐伐燕。”

“为何赵人必从?”

“因为是齐王之约。魏伐赵,齐全力救之。齐王有约,赵能不从吗?”

“相国所言极是。”中山王点头,“不过,赵师伐燕,必借道我境。晋人多诈,借道伐虢之事,相国不可不察。”

“这个臣已有虑。”司马赒应道,“赵既从齐伐燕,就与齐、我同为盟友。赵若背后袭我,齐王颜面何在?再说,赵师过我境时,我王亦当有所防备,可外松内紧,猪羊劳之,严阵待之。”

“甚好。”中山王一握拳头,决心下定,“虽然,相国还是要派使臣使赵问聘,修好睦邻,听听赵王是何决断。”

“臣受命。”

在苏秦与姬雪前往燕地之后,菲菲少了约束,生活更为丰富多彩起来。

让她生活多彩的是公子职。此后有事没事,公子职总会来相府寻菲菲学武,夸赞菲菲的武功好,向她习练剑法。菲菲一直是弟子,这于突然间成为师傅,自是用心,没过多久,就将墨家剑法悉数教予子职。二人的情谊,也在这一教一学中突飞猛进,莫说是一日,纵使一个时辰不见,二人的心都像被猫儿抓了似的。

然而,无论是菲菲还是公子职,都被人严严实实地看管着。菲菲这儿是墨者,公子职那边是母后身边的那个女仆,也即嬴疾为他母子留下的守护黑雕。在黑雕台里,她的地位虽说不高,武功却是一流,丝毫不亚于天香。在她身边,额外活动着秦国庞大的黑雕组织,单在邯郸就有不下二十人,或入王宫,或入达官、显贵府宅,或入酒巷夜肆,监控着赵都的方方面面。

所有这些,公子职并不晓得。

这日后晌,二人在相府后花园里练会儿剑,菲菲问道:“职哥,想学邹叔的飞刀不?邹叔全都教给我了,若是近战,没有兵器比飞刀更具威力。”

“想学。”子职急道。

菲菲看下场地,皱眉:“此地不可。若是职哥甩刀失手,不定会伤到人呢。”

“阿妹欲往何地?”

“有处地方极是清幽,”菲菲指向围墙外面,“就是那儿,原来是家小庙,这辰光废弃了。邹叔当初教我时,就是在那儿。”

“成。”子职笑道,“我们这就去。”

“屈将爷爷不让去呢。”菲菲略略一想,“有了,我们不走正门,跃过围墙就成,练完再翻回来。”

二人来到围墙跟前,菲菲纵身一跃,先上围墙,看到庙中寂无一人,伸手给子职。子职拉住她,跃上围墙,进入小庙。

二人察看一遍,将庙门闩了,在庙院里站定。

“职哥,”菲菲笑道,“此地无人,小刀任你甩呢。”将一块鹿皮所制的靶子绑在庙院的大树干上,摸出几把小刀,“职哥请看!”嗖一声飞出,正中靶心。

公子职赞她几句,拿过小刀,亦飞出去,那刀子却不听话,嗖的一声远离树干,插向几丈开外的庙墙上。

“是这样!”菲菲拣回飞刀,手把手地教起来,包括握刀姿式及发力技巧等。

二人练有小半个时辰,忽听一阵响动,十二个蒙面刺客各持刀剑从小庙的不同方位突然杀出,迅速切断通往相府围墙的退路。

“什么人?”菲菲厉声大叫。

“小姑娘,没有你的事!”为首一人指向旁边,“让开路,放她出去。”

“你们什么人?”菲菲再次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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