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纽约古董街...)（2/2）
陆守俨听初挽半晌没说话，便低声问：“怎么了？”
聂南圭有些苦恼地摸了摸下巴：“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老人，他无欲无求，关键那物件人家也没拿出来，看上去没什么想卖的意思。”
聂南圭：“我现在做生意遇到的欧美客人，你说他们对中国艺术品的品味，从哪儿来的？”
初挽：“有道理。”
初挽这么想着，开始隐隐感觉，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的，也许，这就是她切入的契机。
初挽：“我还是逛点低档次的地方吧。”
美国这十几年经历了两次经济危机，失业人数疯狂增长，社会治安混乱，虽然这些年有所好转，但街头枪击案依然层出不穷。
聂南圭听了，也笑了：“这个砸字用得好，反正有钱，砸下去买买买就是了。”
初挽：“卢芹斋？”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弗莱门鲍姆先生的这件黄金板楔形文字没能放到大都会博物馆了，也没能在拍卖会上展露风采，竟然一直留到了他去世，由他的后人处置，以至于被德国博物馆通过法律手段重新要回去。
初挽却是在想一种可能。
初挽：“好。”
初挽：“先看看吧。”
初挽笑道：“有钱人就是舍得，这么黄金地带，生生用钱砸出来艺术一条街。”
聂南圭叹了声：“道理是对的，不过还是得有钱人，金钱万恶，金钱也万能。”
初挽看着路边的莎士比亚大理石雕像，叹道：“这里的空气好像都散发着oldmoney的味道，果然不一样。”
电话那头，陆守俨的声音出现片刻的空白，之后才道：“还能怎么想？”
他顿了下：“他们没有历史，没有文化沉淀，所以他们用钱生砸，但人家就是砸出来了，现在这里是汇集全世界艺术品的艺术中心，我们中国，西安河南随便哪里一挖，文化故事能一大长串，根本不稀罕别人的，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她便抿了抿唇，很正式很严肃地宣布说：“你以后要多哄着我，多说点这种话，我觉得还挺爱听的！”
初挽这种东方华裔女性，年轻好看，打扮还算体面，独身一人去纽约，他自然不放心。
初挽：“嗯……那你晚上想我没？”
她略犹豫了下，还是道：“看看情况吧，最好是能和对方接触上。”
初挽：“知道啦，我明白！”
聂南圭想了想：“这样吧，我让底下人多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机会。”
初挽软哼：“不说的话，我就生你气了！”
当天晚上，初挽还给陆守俨打电话，大致汇报了下她在这边的情况，提起聂南圭给她安排司机的事。
她对中国画倒是也懂一些，但是西方画就不行了，根本不敢随便出手，不过既然来了，总归要见识下热闹。
初挽便好奇：“你怎么想了？”
陆守俨：“当然想了。”
初挽：“你可以说说吗，比如度日如年，比如寝食难安？”
初挽：“当然，我都研究过了，先去安尼克斯古董市场吧。”
她才道：“没什么啊…”
聂南圭派人寻觅着机会，他自己先带着初挽在上东区古董街逛逛，他家现在在这里有一块不大的店面。
初挽记得一个细节，他的后人是在“钱币藏品”一个不太起眼的分类中找到的这件黄金楔形文字，也因为这么一个不起眼分类，他的后代甚至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什么好物件，就这么送到了遗产拍卖会上，猝不及防间就被德国博物馆给抓住了把柄。
初挽：“人家聂南圭说了，那个司机挺壮实的，能当保镖用。”
聂南圭：“我明天有事，要去拜访一位重要客户，估计没法陪你，不然可以带你去古董市场或者古董仓库转转，纽约不少这种地儿呢。”
“这里是美国最黄金的地段，纽约最有钱的人就住在这里，叫亿万富翁中心地带。这里也是艺术中心，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海姆博物馆都在这边，除了各种博物馆还有画廊，特别多，反正数都说不清。”
聂南圭道：“因为有钱，钱可以让财主穿金戴银，也可以给财主挂上品味的皮。”
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很低很软，像是夜晚被他抱着时的撒娇，听得她自己都脸红。
聂南圭听着便笑睨她一眼：“你不是薅了不少钱吗，竟然在这里装穷！”
聂南圭：“偶尔出来逛逛，据说也会去一些大拍卖会看，不过不怎么出手——”
初挽：“好！”
聂南圭：“对，这个人从国内贩卖了那么多文物给国外这些顶尖富豪，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让世界了解了中国艺术品，也提高了世界对中国艺术品的认知。”
聂南圭笑道：“因为我们只关注自己，不关注世界，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世界关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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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商得了好物价，除非有很好的渠道倒手卖出，不然一般都要捂着的，叫藏在水下，一般捂几年，看准时机再出。
寻常物件可能三五年拍卖场上出现一次，但是有些珍稀大件，在拍卖场上出现周期可能是二三十年。
时光清浅，两个人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就这么轻暖平淡，相濡以沫，彼此安静地陪着，这对初挽来说，就是最好不过了。
初挽：“我这里一堆的事都等着用钱呢，哪能跑到纽约上东区充大款。”
聂南圭叹了一声：“其实最近，我也会有些怀疑。”
这位弗莱门鲍姆先生当年从集中营刚刚走出来，惊魂甫定，却已经用香烟和面包从苏联士兵手中换取了那件让德国博物馆苦寻几十年的黄金板楔形文字，可见此人目光长远，也看出这黄金楔形文字的价值。
聂南圭：“……你自己行吗？”
陆守俨：“那就行，反正你自己机灵一些，让司机陪着，回头给司机一些小费，这样人家也更上心。”
初挽：“比如？”
说白了人家拍到了，心头好，总得自己藏着，不可能立即卖，立即卖不好加价，自己私藏几十年，年纪大了想法变了，或者境况发生变化，就可以卖了。这时候过去几十年了，时代不同，卖的时候自然也可以大幅度涨价了。
聂南圭领着她随意这么逛着，一时见前面画廊前人来人往，他看了看：“这两天好像有一个画廊拍卖会，你要不要看看？”
陆守俨笑道：“知道了，以后记住。”
初挽：“那我们有什么办法，从他手里挖出来那件黄金板楔形文字？”
透过电话线传来的声音如此温醇动人，听得初挽耳朵都发酥，喜欢得不得了。
陆守俨叹：“我就知道，挽挽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一定会四处逛逛，淘换点什么东西，所以我才说不放心你，那边新闻动不动就是街头枪击案。”
她对纽约古董市场还算熟悉，那些地方她完全没问题，价格便宜，也很容易出漏。
初挽笑起来：“别管怎么样，先挣了再说吧。”
陆守俨顿了顿：“你这要求还挺高的。”
陆守俨便低笑出声，之后略沉吟了下，才道：“我看文件的时候，总是觉得一抬眼，你就在房间里，好几次下意识看过去，却没看到你。”
初挽：“嗯？”
他想了想：“除了大拍卖会，一些小型艺术展览也会参加吧。”
之后，他低声道：“真是一个小霸王。”
初挽：“这样的一个人，过肯定大于功，但是具体如何，不是由我们来评价的，其实这件事也算是给我们一个借鉴，古玩本身就承载着历史文化，我们做古玩的，眼睛也不能只盯着挣钱。”
当下跟着聂南圭去看了，这里以西方油画为主，对于初挽来说也就看个热闹，也有少量东方画，包括齐白石的一幅画，不过初挽看了看价格，实在没法下手，太贵了，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