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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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欣莹被领来‘刻墨刺青’店时，店内没有客人。

灯光昏暗，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最里边沙发处有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用想，坐着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就是商楷。

店里循环播放着一首英文歌，节奏感很强。方欣莹听着心里一阵一阵的忐忑，心脏快跳出来了。

吴承洲一来就往前台一坐：“人给你带来了。”边说着，他从桌上烟盒里抽出根烟叼进嘴里，又从口袋里摸打火机出来。

火还没打燃，商楷一句：“滚出去抽。”

吴承洲麻溜的把烟给收了。

方欣莹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她跟着混也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清楚的很，便一句话也不敢说，头也不敢抬，就搁店外边站着。

商楷不叫，她就不进。

那就别进了。

不知过了多久，商楷点了根烟抽，但依旧不说什么，右手把玩着打火机。

“啪嗒”

火光燃了灭，灭了燃，反反复复。

方欣莹似乎有些站不住了，微抬起头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沙发扶手处搭着的，纹着特殊图案的左手手臂。

方欣莹身边太多纹花臂的人，都是图案老土，没有创意。商楷的不一样，听人说过，这图案是他自己设计的，有一定的意义，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陈杰最近手不太干净，是因为你吧。”商楷将烟在烟灰缸里捻灭，眼都没抬的问了这么一句。

他声音低，有磁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方欣莹有些喘不上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没得到解释，商楷有些躁，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说话！”

方欣莹被吓得整个人一抖，眼很快垂了下去，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商楷将打火机随手一丢，玻璃茶几发出刺耳的声响。

“要我请他过来吗？”他说这话时，声沉得可怕。好似不带一丝情绪，却又能从中读出点什么。

在场的没一个敢吭声，都屏着口气。

“他，可能误会什么了。”方欣莹说。

商楷懒得继续跟她扯，只说：“回去告诉陈杰，老实做人，别他妈动歪心思，也别他妈总想爬我头上来。”

方欣莹一个劲儿的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让他不悦的话。

商楷又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刚送到嘴边，火机还没打燃，方欣莹突然问：“你，和藤琼是什么关系？”

或许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商楷点烟的手一顿，随后干脆不抽了，把烟和火机丢茶几上：“关你屁事儿。”

方欣莹这会儿大概也不怕死了，一心想得到答案，便又问了句：“她那天为什么跟你回家了？”

猝不及防的，商楷站起身，朝着方欣莹走过来，她也才终于看清了他。

少年穿着纯白色短袖，黑色牛仔裤，一米八几的个子，高且瘦，肩宽腰窄，身材比例极佳。

整个人从烟雾中走出来时，带来的压迫感更加强烈。

他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五官立体深邃。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站到了方欣莹的跟前：“这儿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方欣莹不自觉的抬起头与他对视。

深色瞳孔中透着一丝冷淡，吊儿郎当的单手插兜，低垂着眼睑，俯视着眼前的人。

方欣莹眼神闪躲开，再不敢看他。

商楷不想废话，送了她一个字：“滚。”

方欣莹走后，吴承洲试探性的问了句：“爷，你对藤琼，没意思吧？”他问完也没给商楷回答的机会，自个就说了起来：“你也知道，老早前我就对她有好感了，但要是您对她有感觉，那我肯定是麻溜的滚蛋。”

斜晖洒在脸庞，勾勒出少年凌厉分明的下颚线。

闻言，商楷轻抬眼皮，扫了过去，不轻不重的说：“没兴趣。”这话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却又冰冷彻骨。

吴承洲乐呵得不行，心里悬着的石子瞬间落下。刚刚那会儿听方欣莹说的话，他都有一瞬间产生怀疑，毕竟垣临三中谁不知道，藤琼和商楷不对付。

商楷大概早就看出来他心里那点破事，又补充了一句：“爱喜欢就喜欢，不管我的事儿。”

“得了，谢谢爷。”

商楷见不得吴承洲那傻逼样，理都不想理，坐回沙发上：“你们可以滚了。”

吴承洲二话没说，吆喝着沙发一旁的高个子男生，滚蛋了。

赶走了他俩，商楷重新点了根烟抽。青白烟雾徐徐上升，没一会儿店里就一片朦胧。正打算起身去开个玻璃门通通风，不远处的街道上，穿着深蓝校服的女生走进了对面的小超市里。

她随手绑了个低马尾，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蹲在店里开始找快递。

这时他家狸花猫慢悠悠从店后头走过来，蹭了蹭女生的裤腿，她淡淡笑着摸摸小猫的脑袋，又挠了挠它的下巴。

商楷不知道老板笑着跟她说了句什么，她也回了个微笑，站起来准备走人，却在下一秒看了过来。

视线碰撞到一起，在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后，商楷竟展露出不屑一顾的笑，以及眉尾那轻轻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