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一添作五（2/2）

“那你自己呢？”

“我是商人，商人三十文。”

“怎，怎么更少？”

我抬起眸子：“我搞这一套只是因为方便入账，我这人懒，不想费脑子想别的计费方法。如今天下，这百家九业不过只是个说辞，不怎么算数，你们听听就忘了吧。”

“那如果是我家小姐的话，你准备开价多少呢？”

我斜瞅了她一眼，凉凉道：“十文。”

“比我还少？”

我撇了撇嘴：“大家闺秀不予以自爱自好，自贬身家，拆人姻缘，这等圣贤以为耻的宵小女子简直就是道德败类……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家小姐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还能勉强值个十文。”

暖夏听了我的话极为气愤，陈素颜却神情平淡，不见喜怒。

我将写好的合约递了过去：“看看吧，觉得好就签个字。”

陈素颜极为仔细，将那寥寥数行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抬头：“你没写期限。”

真是佩服她的胆气，我故意羞辱她，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这么镇定自若，大家小姐就是大家小姐。

我提起笔：“你想要多久？”

“三天。”

“三天？”我双眼一翻，“陈小姐，就算我下个蛊咒，准备功夫都得七天，三天你还不如杀了他原配，再下药上他的床，自称怀有身孕直接登堂入室算了。”

“那，七天呢。”

我看着她：“蛊咒得到的不是他的心，只是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身子，这样的他你也要吗？”

小丫鬟问道：“那田掌柜觉得多久合适？”

“最少也得一个月。”我在合约上落下日期，“今天三月初七，一个月后四月初七，刚好春暖花开日。”

“到时候小姐就可以和穆公子泛舟碧湖，踏春赏花啦！”

我忍不住道：“刚还急不可耐呢，眼下又改了面色，还深闺大小姐，知不知羞？”

这下小丫鬟跟我呛上了：“不知羞便又如何？就算我们是鸡鸣狗盗之流，但你可别忘了你跟我们签下了这一纸合约，你可是助纣为虐！”

她说的是实话，而且我也无力反驳，但我向来争强好胜，平日里和杨修夷逞凶斗狠惯了，所以我恼羞成怒，竟说了句颠三倒四的话：“是是是，我助纣为虐，你们是妓/女，穆向才是嫖客，我是个拉皮条的！”

一说完，主仆二人的表情顿时大变，陈素颜方才还能暗而不明，郁而不，如今也皱起了黛眉，望着我的目光变得凌厉。

杨修夷坐在角落里哈哈大笑。

我也自知过分了，我这人说话向来口无遮拦，没心没肺。陈素颜能忍我至此，可见也是个有点心胸的人。

我赶紧将另外一张合约誊写好，灰溜溜的签了字递过去：“合约一共两张，你一张我一张，期限一个月。”

陈素颜容色阴鸷，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后冷冷的说道：“田掌柜，你还没按血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