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站着生，站着死（2/2）

这种局面，可以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之料。哪怕是密情局的幕后主使者，那几位隐藏在共和国总议会里的大人物，也不会想到，一场“普通寻常”的刺杀，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黎子夕其实很不愿意看到。

他叹道：“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值得吗？

回答他的，是蕾佳娜：“值得！黎子夕，你严重低估了自己的价值，更严重低估了你手中情报的价值。“

侯爵说道：“更关键的是，当狼群向牛群露出獠牙时，公牛所要做的，不是躲避，而是要勇敢地冲上去，用自己的角，往死里地顶。只有这样，公牛才能保住自己妻儿老少的性命。”

侯爵一字一顿地说：“当双方都有顾忌时，谁先退缩，谁就输！”

“如果，”黎子夕迟疑着说：“如果帝都也不肯退缩。那，那……”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所有人沉默。

沉默中，侯爵端成面前的咖啡杯，细细地抿了一口。

闭上眼，他缓缓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无法面对这个问题。但若是连我们几个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么，希尔曼家族必将在我的手上，成为历史！”

侯爵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蕾佳娜、妮可、黎子夕，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答案就是，共和国若要战，我希尔曼，那就战！”

尽管早有预料，可这个答案，依旧让黎子夕的心跳，猛地一窒。他下意识地扣住了檀木长桌的边，用手死死抓住，用力，再用力。

蕾佳娜和妮可也是相顾骇然，花容失色。

侯爵沉声说道：“西元2050年，希兰之盟。人类最早的七位英雄在希兰高地联盟。以罗伯特.凯.西里德为帝国皇帝，之下分封六大诸侯，成立希兰帝国。帝国成立的第一天起，我希尔曼家族与他罗伯特家族，只为兄弟，不为主仆！我希尔曼家族的领地不是由罗伯特家族分封而来，是我先祖率领族人一刀一枪，亲手开拓而来！”

“此后百年，我希尔曼家族为帝国浴血奋战，家族历年八任族长，只两人死于病榻，其他人，尽皆战死于沙场！希兰如今这般兴盛，六大诸侯中，我希尔曼功居第一！”

“西元2051年，帝国内‘自由、民主’之风盛行，贵族与平民的矛盾愈发尖锐，终至不可调和。在帝都即将爆发流血冲突，帝国内战不可避免时，又是希尔曼家族挺身而出，牺牲自身利益，换取共和国成立。”

“可现在，雾月政变过去不到五十年，那些所谓的自由派人士，又将目光盯在了共和国内残存的五大自治领上。他们要取缔所有的自治领，要彻底消灭贵族这个阶层！”

“凭什么？希尔曼自治领内，领民的福利待遇超过共和国境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公民。自治领内领民的人均收入，在共和国三十二个行政区内排名第四，基尼系统排名第六，居民幸福指数名排名第五，政府清廉指数排名第八。自治领所有一切的指标都居前列。”

“就因为希尔曼家族在自治领里占据了太多利益，那些所谓的自由派，就要借着‘自由、民主’之名，夺我家族根基？凭什么？我只想问一句，无论是情理还是法理，凭什么！”

“更不用说，”侯爵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那些高喊着口号的人，在将我希尔曼分解干净后，会把到手的利益，让渡给民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利益不过是从一个家族，转移到几个家族。民众在经历了战火、鲜血、死亡和绝望后能得到什么？几句好听的口号，一些吃剩后的皮毛！这，就是那些政客贪婪的嘴脸。他们嘴里永远光明伟正，骨子里永远虐夺豪横！”

“我们会弯下自己高傲的腰肢，向那些卑劣者献上荣耀和生命吗？不，绝对不！我们宁愿选择站着生、站着死，我们绝不选择跪着生、跪着死！”

“若有炮弹呼啸而来，我将挥刀破阵！”侯爵最后喊道。

蕾佳娜激动的满脸通红，她起身，右手抚于胸前，郑重说道：“我愿与父亲共战斗，同生死！”

妮可和黎子夕也跟着行礼，喊道：“我愿与侯爵共战斗，同生死！”

“好！”侯爵哈哈大笑。

一时几人慷慨激昂、热血澎湃。

但热血过后，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共和国会不会悍然宣布希尔曼家族叛国，挥军征讨？